“伤着了怎么不送太医院?”太后毫不停顿地转开眼,“这乾清宫是帝王处理政务的地儿,要是什么东西都能往这儿抬,还像什么话?”
“母亲说得是,等处理好这事儿人也就抬走了。”楚皇恭谨道。
“还怎么处理?宸儿已经和哀家讲过了,不过是小孩子间口角之争罢了,打了也就打了,还叫咱宸儿给他打回来不成?”太后拉着赵宸坐到榻上。
楚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本是想传赵宸来问几句再罚一罚,安抚好恭亲王家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谁想赵宸竟躲去太后宫里,还恶人先告状!
“母后”一直抽泣着的艳丽妇人总算忍不住了,噗通一跪,“我儿可是险些丧命啊!这哪儿还是小孩子的口角?这简直是杀人了!”
她伏地哭诉:“您也是看着沛儿长大的,他自幼乖巧,从不多惹是非,哪儿想不知怎么得罪了武亲王,被恶奴两鞭子抽下去大半条命,要不是俞太医施了奇药,沛儿可就活不成了!”
太后丝毫不为所动:“宝庆,你既叫哀家一声母后,便算是哀家膝下的,你如今虽嫁作他人妇,可也别忘了自己到底是皇家人。”
她半握住赵宸的手,语声威严:“宸儿是皇室宗亲,是下天子一等的当朝亲王,你儿要真的是知礼懂规矩,宸儿又怎会纡尊降贵代你教子?”
话都说到这了,楚皇也不能再干看着了,道:“老四,你当时不是也在场?说说,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闹起来的?”
四皇子好半晌也没吭声。
直到楚皇不耐,他才讷讷道:“儿臣当时喝了不少酒,实在、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世安命人动手时,没见他像是吃亏了”
他越说声音越低,似真的记不确切了。
赵宸笑望了他一眼。
这四皇子还真是滑溜,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不说,还话里话外的引导众人。
“如今武亲王好端端的,可我儿却生死难断,便是、便是我儿真的有所冒犯,总也不至于要了他性命不是?!”宝庆公主伏地痛哭不止。
“母后,宝庆只有这一个儿子,武亲王是您心头肉,您疼宠他、纵容他,可沛儿又何尝不是宝庆的命根子?要是沛儿挺不过这一关,宝庆便随他一起去了!”
一直默默无言的恭亲王世子同样拜倒。
“臣虽不知犬子到底如何得罪了武亲王,但大楚毕竟有律法明文在,犬子就是真犯了死罪,也该是由陛下圣裁。”
口角之争扯到了律法上,纵然太后有心维护,也不免一时顿住。
楚皇也忍不住皱起眉,正想说什么
“世子殿下说得对,他的确没触犯什么律法明文,也的确罪不至死。”赵宸声调慵懒,“至于冒不冒犯的,他说的也都是些真心话”
“皇兄、母后,您二位都听见了吧!”宝庆公主急忙直起身,哭喊道:“这可是武亲王亲口说的!我儿并未犯大错,求您二位做主啊!”
四皇子眼角抖了抖,身子忙又伏低了几分。
太后路上也只简单问了几句,并不知道细节,这时忍不住问道:“到底都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赵宸轻声道:“不过是些废人娶不了良家女子…青楼卖笑的也不愿意招待孙儿、孙儿只配被戏子压”
啪!
茶盏被太后狠狠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