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白马长枪,银甲浴血,气势一瞬比一瞬强盛,似要这浩荡乾坤也铭记住他。
“这孩子交给你们了。”他脊背挺直,手握长枪,策马直直冲向敌营。
她摇头笑了笑,又拍开一坛酒,轻声道:“老六今个儿让人杀了…”
沉默了一会儿。
她笑过又叹:“其实我也怕死,怕死才能活得久,你说是不是这理儿?你倒是不怕死…”
朔风呼啸,卷起四野的积雪,又簌簌落在她与孤坟之上,似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我跑不了了。”她把那杯酒倒在墓碑前,又重新斟满,痴痴笑望:“我是有家的人了”
她住了嘴,侧头回望远远走来的人。
那人独眼、半张脸的伤疤、满头华发,驼着背如同虾米一般,缓缓走到近前。
“又有什么可说的?”他哑声低问。
赵宸笑的灿烂:“多得是能说的呀。”
“走吧,别扰他了,他这人从不喜欢热闹。”
“你真的不跟我走?”这个每年都问的问题,她还是照例又问了一遍。
驼背人摇头:“我快死了,死在这儿最合适,地儿我自己选好了,你到时候记得来埋我就行。”
“多活两年吧,现在就死怎么安心?”她笑着直摇头,看向又一个走近山顶的人。
见有人来了,驼背人没再多话,伏地冲孤坟一拜,颤巍巍地沿原路走回。
孟雍看着迎面走来的驼背人,默然片刻还是侧身让了让,眉眼低垂如同凝结。
直到驼背人走远,他才向孤坟方向望去。
一刻、两刻,他重新向那边走,站定在赵宸身前,微弯下腰冲她伸出手。
赵宸仰头看了看他,扯着他的手站起身,问:“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
“刚才那位是猛虎将军?”孟雍答非所问。
赵宸失笑出声,明亮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这儿可没什么猛虎将军,只有守陵人陆定北。”
沉默一瞬
“陛下雷霆震怒,下令封禁城门、彻查城中各处,又命人传了话儿到咱府上,说让您好生在府待着。”孟雍很自然地为她拂着身上的雪。
“禁足待查?也对,谁让我现在是满京城里最有嫌疑的人。”赵宸笑了笑,“得,走吧,再不回去陛下该以为我畏罪潜逃了。”
孟雍看了一眼墓碑,牵着她的手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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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步,赵宸忽然停住,侧头问:“来都来了,你不祭拜一下我父王?”
孟雍顿住,拉着她走了回去。
孤坟前,他静静站了一会儿,躬身一礼,再次牵住赵宸的手,良久才道:“我会保护好他的…”
他说完,牵着赵宸一步也没停地下了山。
山门处,二人停住。
“此事有嫌疑的人很多,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当年设计断您腿的人,而且这人很大可能和太平卫有牵扯。”他顿了顿,“是在下的疏失,没察觉出惠嫔给六皇子的信里藏了玄机。”
那天在宫里,赵宸让小公公稍话儿给惠嫔。
告诉惠嫔自己会尽力相保六皇子,让他最重不过削爵外放,不得回京,让她不要再闹了,省得惹恼宫中的两位贵人…
得了赵宸这话,惠嫔才停下每日的四处哭求,又命小宫女偷偷出宫送信给赵宸。
而那封信里,除了些感谢的话,倒也隐晦的表示了她会知恩图报。
不过赵宸也没想到,惠嫔这个深宫柔弱妇人行事竟这般果决,所谓的知恩图报,便是让六皇子把当年看到的说出来。
赵宸想了想道:“老六什么也不清楚,最多只能咬出四皇子在场,你觉得会是四皇子?”
孟雍摇头:“现在还没线索,光靠猜想的话太多人有嫌疑。”他笑了笑,“便是在下与赵大人,同样也都有动机斩草除根不是?”
他眸光落在楚皇题字上,片刻又道:“您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分,其他的自有在下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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