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雍眸光一凝,还没落下的手快速一拂,赵宸枕边的发簪瞬时变成暗器,倏地袭向那个翻窗进来的鬼祟人影。
一抹粲然金芒乍然亮起。
哗啦声中来人手腕一转,发簪立时倒飞回去,还有几颗发着金芒的东西,随之一起袭向孟雍。
孟雍偏头躲闪的同时,洁白掌指快速一捏,将其中一枚钳住,只一瞬便笑道:“金前辈?您这算盘珠原来真是金子做的。”
金算盘低啐一声,几步上前一扒拉他,“你离我徒儿远点儿。”
孟雍稳坐不动,笑着问:“您不是正该和我师父喝着茶、聊着天儿?”
“少跟我提那死婆娘!”金算盘冷着脸,“重华揭了你的皮,第一局我们胜了,我凭什么还要忍着恶心和她待一块儿?”
孟雍摇头笑了笑:“那是您二位的陈年恩怨,世安与我自始至终都是不知情、不参与,您也最好别想着搅和我们。”
“找你师父说去!”金算盘冷笑连连,“只要她肯按着赌约给老子磕头赔罪,老子也就考虑考虑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孟雍眸中泛寒,仍笑着说:“金前辈,世安和我是结义兄弟,敬过天、叩过地,便是我们尊师重道,也不会趁你们心意去自相残杀”
“都说够了吗?”赵宸忽然淡淡打断他的话,“说够了就走,别扰我睡觉。”
孟雍缓下神色,为她掖了掖被角。
“世安,长辈之间的事儿都有他们的缘由,我们拦不下,但也不能愚孝…老武王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你既然决意入朝,我也不会再劝。”
他说完,又看了金算盘一眼,眸光森冷含着警告,缓缓将已经被他捏扁的算盘珠放下,这才走出房间。
沉默
金算盘左顾右盼,好一会儿才干笑道:“好徒儿,快让师父看看,瘦了、瘦了。”
赵宸拨开他的手,“我还以为您是大限到了,死在外面了。”
“怎、怎么说话呢!”金算盘自知理亏,颓然蹲在她床前,“我这些天日子也不好过,担心你不说,还得见天儿对着最膈应的人…”
“师父。”赵宸缓缓坐起身,轻声道:“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再亲近也不会毫无保留。”
她倚着床栏,“十一年前,您找上我,道破了我的身份,还说可以教我武功…十一年里,您尽心尽力保着我,一次次救我…”
金算盘有些讷讷地耷拉下脑袋。
“我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但也知道受恩图报。”她面孔苍白,眼睛却如寒星熠熠,“该还的恩情我会还,但您要是算计我这条小命儿”
她前倾身子,笑容灿烂,“师父,重华不能死。”
金算盘只觉遍体生寒,好似正被一只饿狼钳制着,尖锐的牙齿徘徊在他喉间,紧贴着皮肉与命脉,下一刻就会一口咬下去。
他许久才回过神,紧紧皱起眉,忽然翻身而起,一掌拍向赵宸后背。
赵宸下意识想要躲避,却无力成行,被他拍了个正着。
刺鼻的血腥味倏然漫开。
金算盘沉着脸低喝:“静心凝神,自行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