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的府邸此时已经从里到外都搜完了。
别说金银珠宝,连这唯一的一间密室中灰尘都少得可怜。
昆吾淡淡问:“武亲王是觉得,这人死得蹊跷?”
赵宸摇头:“梁序出身军伍,身手比常人不知好上多少,想强行给他灌毒酒又不留痕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也没那么难。”昆吾看向半伏在桌上的梁序,“趁其不备,点上穴位,不伤其神智的情况下把毒酒喂下去就好了…”
他冷森森地一笑:“末将试过,最好的仵作都验不出。”
赵宸稍一蹙眉,撇开眼轻声道:“你去宫中报给陛下,本王接着搜贾府”
“陛下有旨,命末将全程保护您。”昆吾一挥手,让宫卫把梁序的尸体抬走,这才对赵宸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宸一滞,轻轻笑了笑,神色莫名地出了侍郎府。
没一会儿,一行人又回到武王府附近。
府前孟雍静静站着,神色淡淡,看到赵宸时,他正想上前
赵宸看也没看他一眼,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带宫卫顺着街巷,向自家的邻居户部尚书府而去。
贾府前,她冷冷抬眸,连叫门的打算也没有,侧头吩咐:“搜,掘地三尺!”
这是最后一家,再无须收敛动作、防止消息泄露…
“是!”宫卫们扬声齐应,快速将贾府的各个出入口守住,并直接破门而入。
她笑意盈眸,红唇微挑,边走边自语道:“瞧,这才像抄家的模样不是?”
没有废话,没有交涉。
宫卫闷头就闯,看见屋子就搜,遇上敢阻拦的就动手,连女眷处也没留情。
哭闹喊叫,鸡飞狗跳。
赵宸一步一步走到正堂坐好,左顾右盼像是来做客的,直到贾涪被家仆抬来。
“武亲王,您这是什么意思?!”贾涪声音微有虚弱,还是瞪着眼睛质问。
“什么意思…”赵宸笑着重复了一句,转向昆吾,“昆将军,快告诉告诉贾大人,咱这是什么意思。”
“奉旨封查。”昆吾淡漠地吐出这几个字。
“封查?本官有什么罪?竟要动用宫卫来抄家?!”贾涪吃力地坐起身,一脸合适的愤怒,丝毫没有心虚。
赵宸眼角稍弯地道:“不搜哪儿知道有没有罪…贾大人稍安勿躁,清者自清。”
“这是脸面!是律法!”贾涪一噎过后,瞪着眼睛,“本官身为当朝二品大员,无故被闯府抄家,岂是一句清者自清能圆的!”
“武亲王,本官把话儿给您撂下,您今儿要是拿不出罪证或者圣旨,可就别怪本官不给您留面子!”
“这是要拒不受查?”赵宸睨着院中闻声蠢蠢欲动的家仆,“本王没有圣旨,也没有罪证,但今儿个你的人要是敢动一动”
她笑着走到贾涪身旁,一手支在他的肩头,轻道:“死人可没法儿争辩。”
昆吾看了她一眼,又默默敛回眸光。
“你!你还敢杀我不成?”贾涪肩头绷得死紧。
“敢不敢的…要是自身都难保,哪儿还能顾得上去想?”赵宸笑着一指外面,“这些弟兄,之前可刚搜完本王的武王府。”
贾涪猛地看向她,脸色瞬时又青又白。
片刻,赵宸终于如愿喝上了温茶,还懒洋洋地歪在了椅子上。
堂中死寂一片,贾涪只一味垂头出神,再没有吭声。
直到宫卫副将大步走进,并禀道:“将军,后院窖井中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