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相对、独自离开…最后被炸塌的侧峰
记忆潮水般涌来,定格在倾塌之处正上方的十里信竹,赵宸的手下意识收紧,似是想更真实地抓住眼前这人。
“好…好了,要、要杀我?”孟雍一字一顿,艰难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赵宸这才如梦方醒,掌指顿时失了力气,却仍直勾勾地盯着孟雍,像在确认,恍惚着捻了捻指尖残存的触感。
孟雍咳了半晌,道:“没死,放心。”
赵宸怔了怔,倏地塌下肩头背脊,疲惫地闭上眼睛,将脸埋进摊开的手掌间,无声无息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似乎有些不对,孟雍微皱起眉,正要示意俞仲景上前诊脉
赵宸忽然道:“老俞,已经到现在这光景了,你还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床边的两个人都没想到,赵宸最先问的会是这个。
尤其孟雍,更对赵宸竟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问,生出难言的微妙感。
事实上真算起来,这次西北之行的起因,都在赵宸过去曾被动过手脚的记忆,其中的知情或参与人,俞仲景便是一位。
“武亲王。”俞仲景长叹,“医者思疾,下官别无他想,也并非刻意隐瞒。”
“你的药快失效了,早晚我都会想起来。”
“那您可知道…记起便等于要将那些,重新再体会一遭,那般九死一生”
“玄清当年和老武王有什么牵连,为什么救我这个流民,他是要我做什么…”赵宸道,“这些才是我需要知道的。”
“分清楚到底是敌是友很重要。”赵宸暗瞥了孟雍一眼,“我…不能再冒险。”
孟雍眼尾轻轻一挑,转瞬又不动声色地敛回,仍默默听着。
俞仲景惊疑道:“您这是、是想起多少了?”
赵宸抬眼看向他,苍白的脸衬得双眸愈黑,深邃无光,没有任何答话的意思。
“…”俞仲景偏开头,“叶道长和武王是什么关系,下官不知情,当年下官是被掳到边关的…叶道长那时便已经跟在武王左右。”
“他当时是想劝武王弃边关退守,好避免丧命之祸,可惜良言说尽二月,道长预感大变将至,夜闯武王帅帐…”
结果如何,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道长他们带下官离开军营,下官也是那时才知道关于您的事儿。”他顿了顿,“也就是,您会替代真正的世子。”
“他们掳下官到边关,只是看重家师传下的悬命于针,其他的并没有多透漏,所以为什么救您,目的是什么,下官都不清楚。”
赵宸默然,心知症结很可能在第三天,玄清和她说的话上,但她不记得
“至于您想探清是敌是友,当年看在下官眼中的,确实是竭力想救您性命。”
“下官该说的都说了,到底是敌是友,十几年过去,武亲王该是心中有数。”俞仲景躬身行礼,垂着头退出了屋子。
孟雍等了片刻,轻问:“他说的有几分真?”
赵宸道:“半真半假,一问三不知,加上避重就轻,应该是早得了玄清示意,追着问估计也问不出别的了。”
不知多久的沉默过后。
孟雍道:“你想拿这些旧事岔开多久?还是你真的不准备问问,苍烈、漠北、十三天前你那场收局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