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刑司最高官职也就司命,五品的官,至于让程昀亲自跑一趟吗?更何况墨城这么多事情,就算要迎接,等事情了结再去,堪刑司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吧?”
朴青没回话。
谁都知道,其中有猫腻,而且非常大。
“不至于吧。”
楚兴道:“程昀再不济,也是司命,就比李继迁低了一品,而且朝廷明令规定,五品及以上官员犯错,必须行文帝都知晓,他李继迁难不成敢擅用私刑不成?”
秋泽没回话,他还没告诉他们晋城政务司司命齐文松去文州城讨粮被活活打死的事情,楚兴几个人的热血刚被点燃,这个时候可不能泼凉水。
“不过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墨城的城卫司司命乃是程昀的哥哥,叫程知,我们找他或许也可以。”
秋泽摇摇头:“咱们还不知道程昀举报李继迁是个人所为,还是程家统一意见,若是前者,咱们贸然暴露身份,不仅对咱们凶险,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去文州城!”秋泽咬牙,无论李继迁是否会对程昀动手,而今也只能去文州城,到时候周远估摸着也抵达文州城了,正好和他接触一下,商讨下一步怎么办。
“朴青,你们明天以最快的速度把粮食处理掉,便宜点就便宜点,反正能够补齐那三船粮食的亏空就行了,咱们动作必须要快。”
“是。”
第二日一大早,朴青就联系了昨天已经攀谈过的几位粮商,最终以二十八两一袋粮食的价格出手,趁着朴青和楚兴以及一帮粮商骑着快马到码头验看货物的档口,秋泽则花高价买了四匹健马。
粮食暴涨,马都跟着水涨船高,四匹马基本上算是掏空了几人此行预支的盘缠,不过等卖了粮食,在原本需要上交的钱财外,还剩下不菲的钱财,秋泽倒也不担心后面的花销不够。
回来的时候,朴青还带回足够他们食用十天左右的干粮以及喂养马匹用的干草、杂粮等。
这些在民间都不容易买到的东西,粮商们手里可不缺,刚和朴青做完这么大一单生意,对于这点东西粮商们也不吝啬,直接送给了朴青。
将干粮、干草分成四份挂在马背上,顾不得吃饭,快马加鞭朝北门而去,若不能在门禁前离开墨城,他们又得在城中住上一夜,耽搁这一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紧赶慢赶终于在门禁前离开墨城,进城需要通行证,出去可就没人管他们了。
一出城,四人骑马扬鞭,飞驰直奔北而去。
墨城在文州最南端,下接沐州,上接文州城,因此,一路北上,过了洛江也就是文州城的地盘了。
从北门出来,情景与西门的繁荣热闹截然不同。
官道边,城守军往来巡视,而在原本是田地的地方,现在挤满灾民,不远处搭建起一排排临时避难所,更远处还在不断修建新的避难所,即便晚间,依旧干得热火朝天。
骑在马上,看着远处一排排正在煮粥的大锅,粗略一数,竟然有几百口之多,每个大锅前,难民们在治安队的管理下,排起一条条长龙,等待着赈粮发放。
突然,前方几名城守军拖着几个难民走到官道上,居高临下对下面吼道:“再敢插队者,如同此人——!”
吼完,也不管苦苦哀求的难民,几个人摁住他,城守军举起钢刀,咔嚓一声,人头落地,举座皆惊!
“把他的头给我挂起来,以示警告。”那军官在那难民的衣服上蹭了蹭刀身上的血迹,带着一脸的鲜血下了官道继续巡视难民营,剩下的几名城守军唤来治安队的人,拉着难民无头尸奔向远处掩埋,而他们则拎着头颅找根杆子把头颅高高地立起来。
淋漓的鲜血顺着高杆滴落,唬得难民们老老实实地排着队,就连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
路过被挂起来的头颅,秋泽微微点点头,这墨城的一众官员倒也真是上心,虽然手段强硬,可如今这局面,若不杀一儆百,怕真管不住这帮走投无路的难民了。
真要是乱起来,就凭几百号城守军,和临时组建,也就一两千人的治安队,真不一定对付得了一望无际,最起码也有几万人聚在这里的难民们。
过了难民营,不远处就是洛江,其上坐落着堪称神级的天枢桥,桥长百丈,宽达三十三丈,横亘在洛江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