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县相较于平谷县,商贾繁荣很多。
因为地方土地较少,而且兼并严重,大多数农民被迫失业。
这些人便挤进了制造业和商业。
所以这里的布匹生产很多,早就形成了一定规模。
金月纺司,是一家专门从事纺织的厂子。
即便方临冬一大早就离家,但到了金月纺司之后,也临近中午。
大门外排着不少进货的驴车骡车。
见方临冬过来,一个小伙计忙迎上:“客官是来进货?”
“是也。”
“我们要的多,光棉布就要三百匹,素锦之类也各要五十匹,店家货可充裕?”
看着前面这么多人,方临冬有些担忧。
“您放心,昨个刚下厂一批,足够您用。”
“那好说。”
听了伙计的话,方临冬才放心下来,耐心地排着长队。
四個人一边排队,一边啃着炊饼,买完货要赶紧走,免得入夜赶路。
将要临近时,一大波车队突然加入。
不仅无视队伍,还径直闯了进去,几个伙计硬是没拦,反而让前面的人挪挪地方。
这一举可惹恼了众人。
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个小伙计跑了出来。
“列位!素锦绫罗都卖完了,您若是冲着这几样来的,就请早回吧。”
原本就有怨气的几人怨气更大了。
排在最前面那个,直接骂了一句。
“刚才还说货足够,我他娘的侯了半天,连个卵蛋都没摸到。”
伙计听罢,只好赔笑解释刚才那个大户将货一并打包了。
不提还好,一提那人更生气。
“我刚才就想说了,眼看就要轮到老子,凭什么他能插队!”
“您噤声。”伙计一听急忙低声打断,“人家关系硬,我们就是个小工,哪敢拦。”
“这……哼!”
那人气不打一处来,只好踹了脚车辙,带人离开了。
“诶诶!小哥你来。”站在方临冬后面那人突然招手。
“您说。”伙计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我跟你家老板的老婆可有不小的交情,你看……能不能让我也先进去,我赶时间呢。”
方临冬听见了,脸色一黑,怎么个个都是关系户。
“哎呦,不是我说您,您看见人家腰间的符节了吗?”说着,伙计往插队那人的腰间一指。
白玉的符节,做工精致。
“那是县衙特批的通商符节,能拿到这个,靠的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进关免税,还允许在驿站歇脚,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伙计用手比划了一下,表情夸张。
后面那人听罢,丧气摇头,人家跟官府有交情,怪不得那么狂。
老老实实排队吧。
方临冬也内心暗自点头,想要经商顺利,跟官府这边打通关系也是非常关键。
正想着,前面那些买素锦绫罗的车队都离开,很快就轮到了方临冬。
虽然货物置办不齐,但棉麻制品才是锦绣坊需要的大头,能购置一点是一点。
拉上货物,方临冬带着人不敢停留,急匆匆地赶往下个地点。
因为饮马县多种棉麻,所以这里培育了不少优质种子。
方临冬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买种。
想要锦绣坊稳定发展,自给自足绝对必要,最起码明年要实现稳定自产。
经过几番搞价,方临冬卖入大批棉籽,足够东郊一季的播种。
出城,回家。
因为拉了货物,驴车行驶速度必然会慢下来。
临近瘴林,已是下午,众人就要进入,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官道上飞驰。
那人身上好几处伤口,头发凌乱,气息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