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看了吕布一眼,又看了高顺一眼,心中大奇。
武夫不好饮酒者,万中无一,可如今他身边却有一个,上首又有一个。
如此好运,看样子酒宴散去之后,他要去赌上几把了。
高顺素来古井无波的眼中也是闪过异色,带着一抹异类遇到知己的欣喜。
曲高和寡,他为武夫而不乐饮酒。为此事,这些年他多受游侠们排挤。
见其神情,吕布心中略定,开始努力回想上辈子做销售时的套路。
其实说来说去,所谓推销的套路,无非是投其所好。
好财的,以小利诱之。好色的,以色诱之。
而不好财又不好色者当如何?
志高清绝之人,虽说稀少,可总是有的。
此处便要说到那冠绝古今的美人计。
你以为的美人计,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而高级的美人计,其实不过四个字,宛宛类卿。
说到底,也终究还是要投其所好。
而如高顺这种清白不饮酒之人,又如何投其所好呢?
吕布自有计量。
他与两人攀谈起来,刻意提及练兵一事,郝萌兴趣缺缺,高顺却是兴致盎然。
吕布自怀中取过一策竹简,递到高顺手中,笑道:“此乃我在成宜县武阳亭练兵时所著,略有浅见,还请高君一观。”
高顺接过竹简,只是匆匆看了几眼,立刻沉浸其中。
越是孤高之人,越是纯粹。
吕布虽对练兵之事只是一知半解,可后世见解到底远超当代。其中不少新奇观点,在沉浸此道的高顺看来,自然是大开眼界。
吕布见其已咬饵,连忙将竹简收了回来,随即歉意笑道:“高君,不过是拙劣之作,不值一观。且宴饮,来日方长。”
高顺木然的点了点头,目光盯着那册竹简,有些恋恋不舍。
吕布满意的点了点头,鱼儿已经入网了。
郝萌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还从未见过高顺如此失魂落魄。
他和高顺已然游历数州,多经历练,如何会看不出吕布想要他们留下?
只是一来他已厌倦了四处漂泊的日子,二来吕布对他们极为敬重,让他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所以对他来说,留在此地,倒也不算坏事。
见已稳住高顺,吕布心怀大畅,连饮几碗热汤。
堂下众人也是闹热的很,觥筹纠错,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忽的有一汉子起身离席,来到大院中央。
汉子吐了口酒气,佯醉道:“徒饮无乐,吕君,不如角抵为乐。”
角抵,即摔跤。
吕布心中了然,笑问道:“场中诸君多豪雄,阿文,你欲与何人比试?莫非是我吗?”
落场的汉子名叫陈文,乃是陈敢之兄。
名中带一个文字,其人却是个五大三粗的粗莽汉子。
“俺自不是吕君对手。”
汉子挠了挠头,抬手指向坐中一人。
“俺想与君比试,不知君敢应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