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作揖,不卑不亢。
娓娓说道:“禀告大人,民妇陈月,是青云镇桃溪村的一个寡妇。我要状告婆家大哥张大富,大嫂林秀儿以及婆婆刘翠苹。”
“张家人欺我无人依,虐待我孤儿寡母,诓骗我去当典妻,现如今又将我女儿偷了去卖。”
说罢,陈月撸起双袖,“大人请看,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手臂满是伤口和淤青,叫人无不心生怜悯。
陈月眼神薄凉,语气冰冷,“小女玉儿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还请大人替民妇做主!”
刘翠苹跳出来反驳,“简直就是血口喷人!你明明就是去当个粗使丫鬟!那满身伤分明是你主顾家打的!”
又指着陈四夫妇,“对了,官老爷,我儿媳就是上她家当粗使丫鬟,才弄了满身伤!一定要把他们关进牢里!好好关他个几年!”
柳玉娥当时就不乐意了,这老太婆竟把脏水泼她身上来。
“阿月这伤分明就是你们打的,她才来我家半天,就算打了她,她也是一身新伤!阿月身上的旧伤又怎么说?你个老不死的,怎么净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大富也是个护主儿的,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臭婆娘,骂谁老不死的!”
“我们好心好意帮你找粗使丫鬟,你们倒好,回头就把我家砸了一个稀巴烂!赔钱!必须赔钱!这事儿不赔钱过不去!”
陈四震怒:“什么粗使丫鬟!我让你婆娘帮我寻一典妻,好抵了你欠我的五十两赌债,你们倒好,将阿月诓骗到我家,阿月可是我堂妹啊!”
“你们这群黑心肝儿的,真不是人!”
“我呸,我告诉你陈四,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姓陈的好赖也是我张家的媳妇!我就算再瞧不上她,也不会让她给人当典妻!”
刘翠苹说的倒是实话,虽然他们穷,但骨气还是有的,把儿媳典当给人,她可干不出这丢人现眼的事儿!
毕竟传出去丢的是张家的脸!
又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借着找粗使丫鬟的由头,强迫老三媳妇给你生孩子!”
哥哥强迫妹妹给自己生孩子?这是柳玉娥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她讥笑道:“你这老癫婆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阿月是四哥的妹妹,要听几遍才能听明白?哥哥和妹妹,那不是乱伦吗?说出这话来,你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我呸,这小寡妇就只有两个弟弟!哪儿来的哥哥?”
柳玉娥恨不得上前把刘翠苹撕的稀巴烂。
紧咬牙根,“你癫还是我癫?都说了四哥是阿月的堂兄!你这个老癫婆怎么就听不懂呢!”
陈四懒得跟他们掰扯,而是安抚柳玉娥:“玉娥,无需和她多言,恶人自有天收。”
萧明微皱着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才上任第二天啊!怎么就被他遇上了?
早知道就不逃婚了……
他揉搓着太阳穴,双眼微眯,“好了,都给本官安静!”
“陈月,你来说。”
陈月看向徐慧娘:“大人,民妇有几个问题想询问我二嫂,还望大人成全。”
刚才陈月在几人争吵时,将事情的大概捋了一遍,要询问徐慧娘后,才能坐实她的猜想。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