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哼了一声,眼睛里写满了三个字:狗腿子。
基于徐飞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老孙除了哼,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事儿翻篇了。
“对了,徐飞昨儿跟你说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嗯?”对于张晚风突然的询问,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怎么台里同意了咱们录制评书了?”
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把自己昨儿说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刚才老孙批的还是轻了。
张晚风没直接训徐飞,看了看作为编辑的老孙和负责录音工作的老严,他们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
就知道他们会掉链子。
还好上任的时候,自己把老搭档鲁晓为给带了过来,不然靠这三头蒜,电台曲艺工作就不要做了,思想太过于保守。
“怎么?什么事都要等台里同意才开始准备,到时候黄瓜菜都凉了。咱们干工作,不要有等一等、再看看的心态,案头工作都要提前做好,别事到临头才开始准备,靠临时抱佛脚,革命工作能干好?”
出了口气之后,语气才缓和道:“都是老同志了,我希望大家对这个事都上点心,不要怕这怕那,出了事我张晚风一人担着。”
这是他第二次向他们作出承诺,出了事他不会推卸任何责任。
“徐飞我给你两天时间,必须把在京的评书名家们的住址都打听清楚。”
徐飞看自己头儿这是动真格的,不是说笑,立马调正心态,赶紧道:“保证完成任务。”
动作上一刻也不迟疑,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红本本和铅笔,还有出门用的玻璃罐头茶杯,放进自己特制的公文包。
又顺手抄起蒲扇和湿毛巾。
“组长,下班我就不回来点卯了。”徐飞笑着询问。
张晚风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知道了。”这小子每次出门办事,从来都是办完事,不管早晚直接回家。
工作态度虽然不积极,但工作效率可是一点不含糊,特别在打听事儿这方面,完全可以称呼他为“包打听”。
得了令,这小子犹如断线的风筝,一眨眼没了。
老孙道:“这小子干不了革命工作,他的心一刻都没在单位过。”
“好了,现在不说这个,我想知道等徐飞把人请来,你应该没问题吧?”
“哼,你要是没问题,我自然也就没问题。”
其实他对组里重新录制传统评书这事,他个人很看好,但出于担心会有变故,他就想着先观望一下。
他即将要退休,不想落个晚节不保。
今儿又见识了张晚风的决心,作为老同志他还是有些觉悟的,另外他也不想被年轻人给看扁了。
老孙没问题,那就剩下老严了。
“你放心,只要台里同意录制,我这边没一点问题。”
老严四十岁出头,离退休还远着呢,他为人比较谨慎小心,甚至有时候过了头,可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半辈子平平淡淡、无祸无灾。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福气。
出于谨慎的缘故,他一直以来对创新改革这一套不感冒。
自嗡嗡嗡开始,曲艺工作就发展的较为单一,基本上都是样板戏之类,一些传统剧目也逐渐淡出大众视野。
去年秋风扫落叶过后,台里播了京剧《空城计》等传统戏曲,电台曲艺工作才慢慢恢复。
张晚风恰巧就赶上了这趟车,今年五月从燕京广播学院进修结束,台领导就把他从新闻组调到曲艺组当代组长。
受台领导如此器重,张晚风也不能不有所作为,何况他还是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资深影视博主。
穿越前他从一所二流的艺术学校毕业,进了一个三流的剧组,当一个不入流的演员,之后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七八年,不忘初心,一直在群众演员这个圈里转。
之所以混了那么多年还没出圈,主要还是他不够努力,明知道自己不具备躺着的先天条件,还不主动创造条件,又不会念1234567,谁愿意给他机会。
人过三十,也看清楚了。
除了舍不得那些曾经在一起日夜鏖战的学妹们,他对娱乐这个圈(juan)没一点留恋。
退圈后转身投入互联网造星的大潮中,在某网络平台当一名影视博主,半年时间就吸粉几百万。
为了回馈自己这帮买不起七十八块钱眉笔的家人们,深夜爆肝发福利视频,然后就来到了1978年的仲夏,原身刚从燕京广播学院进修结束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