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回过神后,才发觉马速有多快,一股冷风直冲脑门,疼痛感像一条濒死的蛇似的拼命往我脑仁里钻,我痛的不得了却腾不出手来去为自己的脑门遮挡,马速极快之下也十分颠簸,我的五脏六腑都被颠的要散架,终于在长达一刻钟的要命奔袭后他勒住了缰绳。
马刚一停下我便挣扎着要下马,他腾出手来护我下马,在我脚尖终于沾到地面上之后竟然有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路上实在太过颠簸,中饭也没怎么用,此时胃里似乎生出了一大片苦水,我迫不得已只能蹲下身子扶着路边粗壮的小树干呕,魏溪倒是没有再出言讽刺,反而是安静的站在身后等我,在我终于调整好身体之后便起身对他道:“走吧。”
他低垂着眼帘脚步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意思安静的说道:“你往左向看。”
我不解的扭过头去,在我的左身侧是一大群相拥在一起的难民,大约百十来人,年龄稍大的拄着一根细树枝子做支撑,年龄略小的就蜷缩在长辈脚边,这样一大群人中竟然全是妇孺,没有见到半个青壮力。
“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在我震惊之下,有一个微弱的女童声传来,我顺着声音走到他们面前,便有一股极其刺鼻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瞧了一大圈,她们的头发大多干涸枯黄乱糟糟的,每个人都瘦的皮包骨头,脸颊两侧深深的窝陷,面如枯槁,在这深冬时节,她们身上没有一个人是穿着完整的衣裳的,丝毫没有御寒的作用。
“姐姐,求求你....我母亲快死了....”
我面前的小女孩才七八岁的模样,可她却像个小大人似的,她的怀中躺着她的母亲,我低下头去看,她母亲的左腿似乎是被什么利器伤了,而右腿上的伤口似乎是动物撕扯的伤痕,她病的已经很重了,浑身被冻的青紫,就连伤口也被寒气侵袭,泛着可怕的颜色,我伸出手指探她的鼻息,已经只有出的气了。
我不知该如何告知小女孩这个悲惨的事实只能默不作声,她的母亲在这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只手费劲的想要抚上她的脸庞,可最后她的手无力的垂在半空,小女孩多次的呼唤都没有得到应答,她开始痛彻心扉的哭喊起来。
“丫头,别伤心,你娘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死了好。”一名年纪略大大约在四十多岁的妇女忽然开口安慰,其余众人也附和着劝解,大多也是一些死了不受罪,早登极乐之类的话,可至亲之人的离世,我曾经经历过,不是他人三言两语便能劝解的,那小女孩果然还趴在她母亲尸体之上呜呜的哭着,见此,我也颇为动容,忍不住眼眶湿润。
在我准备要向魏溪请求派兵接他们回城时,我听到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还是那名妇人,走到我身边轻抚着小女孩的头温柔道:“丫头,你也哭够了,咱们该吃饭了!”
我不解问道:“吃饭?你们身上有吃的?”
她们的眼光忽然变得凌厉伤人一齐直刷刷的射向我,我被震慑住,开始起身往后退,却仍旧不死心问道:“你们既然有吃的为何不早些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