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柯伦思考到时候怎样才能劝说队长走此小路的时候,他看到了窗户上有个模糊的影子掠过,然后是一声低沉的猫叫。
他急匆匆地下楼,再次打开了门。
在对面的屋檐上,一只小猫正追逐着一只老鼠在疯狂地奔跑。
那只老鼠的颜色金灿灿的,毛发带着金色的质感。
而那只猫则灰扑扑的,像是石头一样。
即使是这样,那两团小动物依然是跑得飞快,刹那之间,就从街道的一头跑到了另外一头,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等到跑回来的时候,是一只石头猫追着两只金老鼠,在墙壁和屋顶上面上窜下跳,仿佛是一场绝命般的追捕。
柯伦一时看得入神,那老鼠马上就要到柯伦的门口了!
不知为何,柯伦想起玛丽恩大妈家里的那只金老鼠。
他在顺手拿起了门边的一根棍子,往其中老鼠那里敲去。
而棍子击中的,并不是多么坚硬的东西,而是类似于骨头和肉体混合的东西,下面的肌肉还在微微地抽动,就好像敲到了一只真正的老鼠那样。
另一只老鼠趁乱跑掉了。
猫灵巧地从棍子上面跳了过去,然后慢条斯理地舔起它那满是灰尘的爪子。它的毛发是岩石一样的质感,身体是一块雕琢过后的大理石,而它的眼睛像是特意抛光过,泛着一定的反光。
它歪了歪脑袋,看向柯伦,然后伸展起它的四肢,打了个哈欠之后,发出一声软软的猫叫。
地上的那只金老鼠被柯伦给打成了一滩饼,上面能看到那凹陷的身体和断裂的骨头。
“这,你吃什么?”柯伦对着那只叫起来很好听的猫问道。
柯伦也不知道自己要为什么要问这石头猫这个问题。
而那石头猫转头看看老鼠,又看了看柯伦,发出了一声更软的猫叫,往前了一步。
在问完以后,柯伦听着这猫叫,退后了一步。
刚刚自己问的那一句,似乎是不太合适。
他又想起了梅尔基奥尔所说的话,那条街上,有人变成了石头。
柯伦瞪着那只猫,把棍子略微给收了起来,金老鼠饼依然留在了地上。
而猫终究没有扑过来,而是在那看着柯伦。
在一人一石猫对视了几秒钟以后,猫叼起了老鼠,露出了下面刻着鸢尾花的项圈,跑动着,和黑灰色的街道逐渐融为一体,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柯伦提着棍子,回到了家里。
在棍子的尖端,还是粘上了一点金色的粉末。
即使不知道距离天亮还有多久。用剩下的时间再次入睡也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找个石匠和木匠做家具也是不够的,还要弄个时钟或者沙漏。”柯伦又开始给这个房子做起了规划。
他在楼上的书架上随便找了一本书,看书直到街上传出人说话的声音,这才下楼。
而出门以后,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去了鸢尾花街。
如果说,舞女、调酒师都是代号的话,那么酒保也一定是个代号。
而柯伦也不一定是要找酒保,也可以是酒吧的驻唱、送货员,等等。
而在柯伦到达酒吧的门口的时候,酒保手边搭着毛巾,整个人瘫坐在酒吧前面的台阶上。
“这里已经关门了,”酒保看到柯伦靠近,立刻反问,“哪家酒吧清晨还在营业的?这里刚散场,里面在打扫,还是赶紧回家补觉吧。”
柯伦本来就不是来这里喝酒的。
他在酒保的边上坐了下来。
酒保立刻坐得稍远一些,“你别坐着,这地方是我的!”
柯伦先开了口,“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只石头雕刻的,会动的猫,那只猫的铭牌上,挂着的是鸢尾花的塑像。”
这回轮到酒保弹了起来,脸上的倦意几乎荡然无存,他推开了酒吧的门,“啊,怎么会呢?你受伤了吗?先进来。”
柯伦描述了昨夜的经历,“我看到的是一只石猫追着一只金老鼠,因为前几天,我的一个朋友被金老鼠给咬了,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拿起棍子把老鼠给拍扁了。那只猫本来是想让我摸它,但是我没敢,它就叼着老鼠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酒保看了看柯伦,“抱歉,我已经很久没有看探索队的档案了,你是探索队的人吗?”
柯伦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空气城探索队的,毕竟在他人口中,他来自于其他的城市,而在内心,他还是当自己是一个现代人,但是柯伦还是点点头,“之前是舞女让我来这里的。”
“如果你认识她的话,我有个房间要给你看。”酒保带着柯伦进入了酒吧下面的通道。
“整个旧的鸢尾花街道是一个建筑师建造的。他的后人并没有他的天分,而是选择了以雕塑为生。后来他们绝了后。”酒保拉开了通道尽头的门,“这里就是鸢尾花街道的核心,原本整个通道是分布在鸢尾花街道每一座建筑的下方的,但是其他建筑的通道都被填平了,我们只留下来唯一一个通道。”
房间里面是几十个形态各异的雕像。
其中有柯伦记忆里面的猛兽的形象,还有一些是无害的贝类,比较显眼的,是两个穿着这个时代的人的服装的塑像。
“这些雕像一度活了过来,总署认为这里的东西……不太安全,和以前的纪元沾边的东西都不是很安全。所以就专门留下了一个通道来看守它们。”
即使这些东西是由石头雕刻而成的。
但是在那些较大的动物,比如老虎或者狮子上面,缠绕了铁链。
在屋子最里面,是一个铁箱子,上面也裹上了铁链。
“那个雕像已经裂开了,它不会再动了,把它装在里面,只是为了保险。”注意到柯伦在看那里的时候,酒保解释了一句。
“那是舞女的母亲?”
“是的。但是你放心,不会有人再这样了。源头已经被隔离了。如果你再看到那只猫的话,想办法把它给抓起来,然后送到这里,我们有办法把那只猫给控制住,行吗?”酒保问道。
柯伦提出了异议,“但是那只猫看起来也没有多少攻击性。”
“但还是很危险。”酒保叹气,“当石像被打破以后,附近一定距离以内,就会有一个生物被选中,变成石像。当年舞女母亲的石像被打破以后,新的石像一直都没有找到,调查总署都以为它不会再出现了。”
柯伦点点头,“如果我见到的话,我会把那只猫给控制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