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儿一张巧嘴说得日月颠倒,黑白难分,她避重就轻,半真半假地扭曲事实,刘盛海信以为真,以为韩月昙果真包庇偷玉的吴妈,火冒三丈道:“平常人家人口繁杂小打小闹也是有的,只是身为丞相府的小姐就该知礼明仪,岂能包庇犯错的下人?就算姐妹不睦又何必闹得这样难看?如此嚣张,难道她母亲没跟她讲过礼义廉耻尊老爱幼,难道丞相大人不曾管教约束过她吗?”
“怎么没有?为着那事丞相大人打了她二十棍,可她卑鄙无耻,转眼竟伙同他人偷偷报复小姐。表少爷,你不知道他们是多么心狠手辣将小姐打成重伤!差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淑芬小姐了!”
“什么!他们还敢要你的命?”刘盛海又怒又惊,看着韩淑芬道:“岂有此理!这种事你怎能瞒我呢?表妹!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表哥别听粟儿胡说八道,是我不好,惹出这些麻烦事来,污了表哥清听。二姐姐羡慕我,一向如此也不会真下狠手,我与阿娘早就习惯了。若不是那玉佩乃是舅舅所赠,我也不愿斤斤计较,情愿舍了东西息事宁人。月昙姐姐也是很可怜的,她自幼丧母,她从未见过亲生母亲一面,所以才会有些刁钻古怪。我想,只要我真心相待,总有一天会打动二姐姐让她喜欢我的。”
“她都想要你的命了,事到如今你还叫她姐姐?淑芬,你就是太善良了太心软了!”刘盛海长长吁了口气,一时也不知
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没想到丞相府里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骨肉相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其他人如此迫害韩淑芬,他必定毫不犹豫取其项上人头捧到韩淑芬面前,可对方是韩淑芬的亲姐姐,又是丞相大人的亲生骨肉,手刃雪恨的想法他便不得不作罢!若说向韩月昙讨个说法,事情又过去已久,而且韩鼎天也惩罚了她。更何况,他一个姓刘的,说到底又不是姓韩,怎好跑到亲戚家里插手别人的家事?
韩淑芬见此,心中暗骂不已:“刚才还大言不惭说要帮我,事到临头还不是畏手畏脚,真是缩头乌龟!这样的懦夫也配得上我?”
粟儿瞧着气氛有些僵持尴尬,哪能不知韩淑芬心中所想?眼轱辘一转,出计道:“小姐,我们还要不要进琉影阁给二小姐送银票啊。”
“是了表妹,刚才你说要进琉影阁,是有什么事情?”
粟儿抢答道:“还不是二小姐不依不挠,强词夺理,非让我们小姐给那贼婆赔礼道歉,更要赔偿她三百两!”
“这黑心的毒妇如此霸道,是真以为碧海山庄的人好欺负吗?表妹你别怕,有表哥在呢!她欺负不了你。我陪你进去!”
韩淑芬泪目盈盈,以柔弱之身挡在他面前,情深款款,一字一句全是为刘盛海做打算。刘盛海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种美人激将,狠下决心道:“走!我们一起进去,看看这蛇蝎心肠的女子是如何作妖!”
还在睡梦中的韩月昙打了个喷嚏,从刚才开始心里就有些莫名烦躁,她拉了拉被子继续睡着。尽管琉影阁被砸得乱七八糟,所幸她的床还好好的。她被关押的那间柴房白日暴晒,夜里阴寒,也没有床椅,因此韩月昙许久未能好好休息,好不容易能在床上睡着,直到接近晌午也不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