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心思活络点的,便往后院跑去报信。
看来这大学士府定然是将顾左的画像都传阅了一番,知晓这位人物是谁。
顾左眼睛一眯,已然大致清楚,自己是早早落得这位大学士眼中。是以炎京内诸多谋划,只怕还是围绕在自己身上开展的。
他可当真不喜欢这等被人算计的感觉。
“不用带路了。我知晓那老头,正在后院听戏不是?秦六郎那出好戏,老头还没看够?”顾左故作一脸凶横模样,将一应下人尽数吓得做鸟兽散。
一日杀逾千人,被这等凶人看上一眼,寻常人谁能不怕?
倒是让大学士府多出许多生气来。
顾左跟陆斩蛟自顾走到后院戏台前,果然有一老者带着一位书生正在听戏。
陈韫爱戏是天下皆知的事。但能在自家府邸内单独建一个戏台,养一个戏班的,除却皇族陆家,便得是这位陈大学士了。
见得顾左到访,陈韫指着一旁空余的椅子,示意他在那处坐下,等戏唱完了再说其他。
顾左笑了笑,同陆斩蛟一齐安稳坐下,一齐看了出不知名的好戏。
唱戏那人身段姣好,嗓音宛转,犹如莺啼,放在外面,定然是个头牌大角。这戏文也同外界不大一样,好似是专为这位大学士编纂的。
顾左原本是坐不住的,但架不住这位大学士在一旁放了许多灵果。药龄不甚久远,但好在新奇。许多都是其余五国内的特产。
待一桌子灵果下肚,这一场戏才算完结。
“吃了你一桌子灵果,也不好一点回应也无。若传出去,倒叫别人说我钦天监失了礼数。”顾左两手一拍,将桌上果皮一应掸落桶中。
“罢了。便拿出些钦天监的真本事。为陈大学士开上一卦,算作回礼吧。”
陈韫接过身后书生递过来的茶水,小口啜着,一派安逸模样:“国师少年英才,想不到还精通卜算?当真是巧了,我身旁这位有山先生,也是此道高人,互相切磋一番?”
那书生模样端正,留着三缕长须,如同一个教书先生一般,乍一看去,倒是无害。
只不过那一双眼眸当中,竟有两道飞剑虚影来回穿梭,平添许多凶厉气息。
是个山上人物,且能将飞剑养在双目之中,境界不低,左右也是筑基后期的高手。
有山随手一招,便有数样占卜器物自后方屋内飘荡而出:“不知国师常用什么手段占卜?只好将府内的所有卜器,尽数招来。”
隔着十丈距离,还能御使这些不带灵气的物件。这一手,隔空御物,妙到毫巅!这位有山先生,应当便是在钦天监外出手斩杀秦六郎的人物。
这等不加掩饰,陈韫是要敲山震虎。
顾左浅笑,朗声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这人算卦最是准确,难得是,不用外物辅助。”
有山先生冷笑:“那倒是要见识一番清微宗的手段。”
顾左大咧咧站起身来,先是一指指向陈韫:“大学士,今日你有血光之灾。”
陈韫哈哈大笑,中气十足,哪有半点遇袭受伤的模样:“区区炼气四层的入门小修,也胆敢在我府上大放厥词。有山在此,连陈季也不敢放肆。”
顾左摸了把光头,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那今日,这位有山先生,也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