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是地面，能盖着的只有衣袍。甚至连铺着的稻草都没有，阴冷潮湿让他们不少人还不算老就已经关节湿冷的刺痛。

“谢谢大人。”安德烈拿着笔兴奋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冲出门，激动地尖叫。

“亨利，你们几个快过来。”

至于么？可维尔德听着安德烈走出房门的那种近乎失态的声音，似乎是想象出了他的动作。

而在传阅一番后，那几个修道士几乎都是热泪盈眶。

神啊，你终于开眼了么？

独一神睡着了，但好像奥丁没有，为他们降下了福泽。

那还有什么迟疑的？

改教！改教！

我们以后就是奥丁忠实的狗！

而看着这几个年轻修士集体转教，原本这个小岛上的几个修士心里却不是滋味。

怎么年纪轻轻就抛弃了正信呢？

这难道也是末法之世的一个侧面么？

而给农奴的那份契约，安德烈在在看完后还是觉得这有点太宽松了。

一天工作时间定为十二小时，每周工作六天。工资按照物价来说算是比较优渥了。

虽说前三年需要用百分之三十的工资用作赎身，但整体来说这都算得上是一个相当仁慈的契约。

但唯一的问题是。

那些农奴不识字。

在把这份契约给农奴们后，他们传来传去，正着拿倒着拿侧着拿，翻来覆去的拿。

完全没看懂。这玩意看着一个个形状都很眼熟，但就是不知道连缀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可维尔德的字母写的相当的横平竖直毫无艺术性，但奈何他们不认字。

微微有些黄的羊皮纸上写的黑色文字他们是完全想不到在说啥。

“你们签好了么？”安德烈忙完自己的事后凑过来。

“那个，大人，我们不识字啊。”农奴们嘀咕了一会后，终于是有个人抬头憨厚的说了一句。

“给我们讲讲呗。”他挠着油头，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一一就是没有油污，洗衣服都不用去油。

安德烈瞬间被其他的啤酒工坊管理嘲笑起来。

“安德烈他居然会觉得这些人识字？”

“啊哈哈哈，的确有些好笑了。”

安德烈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随后给农奴们念了一遍契约后，农奴们又开始彼此看着，嘀咕起来了。

“这么好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就是，这就像是在哄我们的啊。”

“这也太假了吧？”

在这帮农奴叽叽喳喳了半天之后，终于是有一个一直在沉默的农奴说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我们已经废物到不需要用这么好的条件来骗我们。”

一切的讨论和争论都消失了。似乎是他说出来了点冰冷残酷的事实。

是啊，只要你足够的废物，就不会有人能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