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这么人精的一个人,就轻而易举的着了他这个木偶的道儿。这点,让瑶兮很恼火。
玉虚崆头顶九天河,此时飞瀑隆隆。永昼之光穿越蒸腾水汽晕出一道绮丽长虹,横亘于几道山峰之间。瑶兮眯起眼瞥了下凤舞崖上荡下的瀑流,金光闪烁的天墟,连流水折射出的光晕都是那么的金光万丈。委实叫人腻味。
比起永昼,瑶兮好像更喜欢无间墟的暗无天日。他揉了揉眼皱起眉,好把凤舞崖上的云烟望仔细了,一边盱着那景色,一边漫不经心地嘀咕着,“呵,不急,慢慢来。”
也不知是跟谁说。
这时观潮阁外掠来一个人影,阁前落地,提摆而入,“秉真君,弄清楚了,前两次动向微不可查,方才却是大动。逍遥峰那边线人传信,方才逍遥子魔眼发作了。”
瑶兮嘲弄一笑,轻快站起来,摇着扇子道:“大祭司交代的事要办仔细,门下长老三亲六故直接坑杀,记住,斩草除根。”
“属下明白。”侍卫纵身掠出了观潮阁。
要不是桓瑞今天跟鹊青撕破脸皮,瑶兮是决计没有机会进玉虚崆的,更不会有机会确认凤舞崖上那东西与魔眼息息相关。
这事儿还得从大同墟那一战结束的时候说起,那年尸族退兵后,佑光天帝又一次离奇失踪了。当然这一次不是佑光藏起来密谋什么,而是被鹊青秘密囚禁了起来。
囚禁的地方,便是千嶂里的水牢。
当时正值乱局,千嶂里的守卫还没有今日这般森严,战报和前线的情况随时都要通过鹊青手下的死侍和悍将传入千嶂里大殿。瑶兮勉强算是其中之一。
那日大同墟天火焚尸,即便隔了茫茫暗宇站在昆仑墟之上,亦能望见那舔舐到天际的火光和黑烟。点燃尸山后,瑶兮回到千嶂里复命,正撞上鹊青下了清池。千嶂里内那方清池有疗愈之效,鹊青身上又有伤,瑶兮也没当回事,便等在外面。
哪知鹊青是直接沉下去的,一个多时辰都没有露头。一个能驭气能闭气的天族人是不可能淹死的,没什么目的枯坐在水底好像也不太可能,是以,瑶兮觉得清池底下可能有什么东西。
过了些日子,瑶兮找了个机会,趁鹊青不在下池查看,竟叫他找到了一处水密道,然这纵横崎岖的水密道尽头,竟藏着一间九天玄石石室。
石室内,便囚了佑光。
那时佑光因傀儡尸的突然进犯而心火激荡,自乱阵脚之下,终于囚不住心魔发了狂。他两肩琵琶骨处均穿了粗壮的赤金铁链,铁链上又以涅盘火淬之,饶是有九天玄石和涅盘火的克制,心魔冲撞的势头仍大的骇人。
瑶兮只看了一眼便知佑光的左眼有异,天族那些功法典籍中有载,赤目火焰瞳乃是入魔之相,可眼前这胡冲乱撞的疯子却又与入魔有几分出入,他的赤目火焰瞳中隐有血色流转,喧嚣如盖。
天门四派各有不传之秘,比如昆仑峒秘药之一,乃是一味针对入魔之人的丹药,可短暂克制魔劲,但这味丹药并无回天之力,只能短时间恢复神志,过后只会疯上加疯魔上加魔。是以,这味丹药平素里只做凝神静心的养生之药,并无太大用处。
未承想,这东西竟然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