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章 “薇塔”(终)(1 / 2)星铁,人在冬城,模拟器重返乐土首页

这是最后一天的薇塔。

命运赋予的奇迹早就在一开始都暗中标好了价格,它任由人们挑选,因为它想看他们欠下巨额债务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像他们来时那般轻松。

已经过去了7个小时,凯文没有回来。

冰雪笼罩着雅利洛大地上的一切,而外来者全部被梅用寒霜永远的留下。

城外荒原上们弥漫着冰蓝色的死亡,而城池上的琥珀色屏障和这凝滞的死分庭抗礼。

“来不及了,薇塔,来不及啦。”

黑暗里,有什么在呢喃,是她自己在低语。

原来,直到最后一刻,她什么都没有守护住,那个让她日夜凝望的孩子已经成为了英雄。

她看向桌子上的玻璃杯,那上面还郑重其事的用蚀刻技术印着“Su”的LOGO,这是凯文在学生时代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抚摸脖子上的工牌,那上面写的名字是“娑”,这是这个时代疯狂和冷血的代名词。

她闭上眼睛,世上再无唤她“薇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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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啊,现在如此苦涩,难道那甘甜的往日只是虚幻的影子吗?

2000米的地下太安静,安静到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安静到让她和一切人们隔离开,提前感受死寂和孤独。

一死了之,太容易了,等待着后来者戳着她干枯尸体的脊梁骨指指点点吗?

那样也就罢了,可是当凯文从暗淡无光的星空里回来,他看到这番景象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

薇塔打开留声机,循环播放着伊甸的专辑,伊甸她早已离去舞台,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但薇塔大概清楚她的下落。

她是只属于那个黄金时代的伊甸,当她的王国破碎,她将自愿的成为最美的殉葬品。

伊甸,她留下的只有她认为最庸俗的黄金,这些馈赠让贝洛伯格得以建立,让无法享受艺术的人至少能够活下去。

乐声悠扬,回到那个夏日,炎热的奥斯托利亚联邦,火红的天空和喧嚣的演唱会,肩并肩走在沙滩上的三个人。

薇塔收到过伊甸寄来的烫金色信封,她曾经好奇这样子的大艺术家怎么会在意她这个用人命作为素材的疯子。

她那天来到伊甸面前,在明黄色的灯光下坐在钢琴边的伊甸问她:

“要如何才能守住破败的国,要如何粘合破碎的梦,要怎么样才能算拯救。”

薇塔说:“唯有反抗的高歌。”

伊甸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她的眼睛温柔,从那里可以看到如黄金、星海一样璀璨的灵魂。

伊甸说:“薇塔(生命)。”

这是她的名字,也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薇塔向伊甸告别的时候,获赠一个精美的纯金高脚杯,伊甸不告诉她这有什么用,薇塔回来就随手把它放在仓库里。

金杯在昏暗的保险柜里和灰石一样黯淡,它只有在明亮的光明下才能闪耀和璀璨,它必须美丽,因为这是它的价值。

伊甸在那个黄金时代消失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死去,而在之后诞生的,也许只是一个吟诵悼词的吟游诗人,一个死亡的记录者和信使之类的东西。

“悲悼伶人”,薇塔记得这个词汇。

谁知道呢,后来伊甸消失了,再也没有人们见过她,再也没有人记得她。

她可能死了可能没有,也可能随着那些敢于唱响反抗高歌的人们离开,踏入茫茫群星。

——

凯文带上太空的最后一支试剂是伊甸和薇塔的馈赠,是令他化为恶龙的毒药。

<施与者的金杯>

三十五万人数量单位的浓缩反物质抗体,由伊甸和薇塔的血液作为引子,或许点燃他心中孕育的名为<业魔>的怪物吧。

它的具体表现是深邃到成为黑色的液体,浓稠而苦涩,对除凯文之外的所有人来说是一杯致命的毒酒。

“这是万众期待带来的苦果。”

由薇塔一定的脑神经剥离出来加以虚卒残骸制成的特殊生物质外衣<求道者>是凯文给毁灭军团带去的第二件礼物。

它可以在凯文饮下催化剂后进入增幅状态也可以保持他理智的稳定,让他不至于堕落为野兽。

“这是她一个人固执的爱带来的剧痛,是临别时的不甘,是潘多拉盒子里最后飞不出束缚的希望。”

剥离脑神经,相比于失去凯文的生命而言对于她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即使在那最后的战场上,薇塔也算是和他“并肩作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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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快要熄灭的灯火,茫然无措的死笼罩着生者,那些徘徊在寂静里的,在等候着来者光临。

这就是冥界吗?

生命的颜色逐渐褪去是什么感觉,世界被灰白色的缺失点染,莫名其妙的恐惧,一点点黯淡的视野,逐渐无力的躯体。

死亡,呵,死亡吗?

薇塔拖拽着疲劳而濒死的身体躺进那正在实验,尚未投入使用的休眠仓。

最后的时候还可以说些什么样的遗言才能不显得对这一生感到惭愧?

薇塔憎恨命运。

她已经退无可退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已经做出了她所能做到的全部努力,然后她“无能为力”。

【智识】的力量,大守护者的虚名,再也没有作用的反物质抗体,作为“薇塔”这个人存在的一切都在被否定。

她最后一次使用反物质粒子为自己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