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鄙夷地扯了扯嘴角,心里虽然不屑,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焦虑,“奴婢自然知道小姐是好心,可到底是个不知根知底的男人,放在身边,难免会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乔藴曦明知故问。
白姨娘犹豫了一下,咬牙道:“误会小姐的品性。小姐,您也知道,老夫人最要面子,也最看重规矩,老夫人知道小姐是心善帮了人,可外人不知道啊,他们只看到小姐身边多了个男人,然后流言蜚语不仅对小姐不利,对长房不利,对其他几房也不利。”
顿了顿,见乔藴曦没有彻底领悟她话里的意思,白姨娘只得再接再厉地说道:“小姐,您也知道,老夫人最心疼三小姐,要是三小姐因为小姐的举动被连累,外人误会了乔家姑娘的品性,影响了闺誉,老夫人会更不待见小姐。”
犹犹豫豫地说完,白姨娘一脸忐忑。
不管她是装的,还是演的,乔藴曦都有些意外。
这朵白莲花改了路线,话里话外,不仅维护长房,还维护她。
呲牙。
不过是看她岁数好忽悠罢了。
“夫人也是的,怎么能由着您胡来,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夫人应该清楚才是。”白姨娘自言自语,脸上的焦虑更加明显,“老夫人本就对小姐有偏见,夫人要是不在这些小事上留心,只怕老夫人对小姐的偏见更大。”
无心的自言自语,看似没有杀伤力,可若是换成以前性格内向,喜欢自己脑补的乔藴曦,白姨娘的一番话,会让她想很多,甚至还会影响她和谷靖淑的母女之情。
母女俩平时的交流很少,以前的乔藴曦和四房的关系更为紧密一些,虽然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她都是背景一般的存在,可在心理上,薛桃的分量,可能比谷靖淑更重。
现在,又因为谷靖淑的“疏忽”,导致她在乔老夫人那里印象更加不好,肯定会埋怨上谷靖淑,母女俩本就寡薄的情分,还能剩下多少?
所以,在看到乔藴曦皱起眉头后,白姨娘很是得意。
在外,有二房和四房的挑拨,在内,有她的离间,长房的瓦解是迟早的事。
“心事重重”地回到卧房,乔藴曦倒头就睡。
翌日。
族学的考试很轻松,毕竟乔藴曦不是本尊,功底还是有一些的,明儿的体能考试一结束,族学就正式放假了。
族学和正规的学堂不同,族学里只教一些基础的知识,更大的作用,是供这些二世祖们联络感情,拓展自己的人脉,为家族找到更好的伙伴,同时也为自己的将来做铺垫。
而正规学堂是以科考为目的的,所以十分严格,要等到年底才会放假。
乔藴曦在族学的时间不多,又一直待在丁班的院子里,所以族学里的人都没认齐过,这中间,除了乔藴曦自己的原因,乔三和乔五也起了一定作用。每次午后,两人都会关切地来陪乔藴曦一会,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却从不把乔藴曦介绍给自己的朋友,更不会让乔藴曦到甲班去找她们。
对于两人的小伎俩,乔藴曦并不在意。
乔家现在还是长房当家,二房和四房的私产,生意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人脉?
乔兴邦的人脉可比他两个弟弟的有分量。
刚进庄子,乔藴曦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上面是乔家的族徽。
眸光微闪,乔藴曦一下马车,就兴冲冲地朝谷靖淑那里跑去。
“娘,”余光一扫,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薛桃,乔藴曦眼底顿时亮了,虽然依旧是一张面瘫脸,可脸色生动了几分,“四婶。”
“乔乔回来了。”薛桃笑着应了一声,掩藏在眸子下的犀利,飞快地在乔藴曦身上审视了一番,没发现她的异常,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乔藴曦坐在谷靖淑身边的椅子上,对薛桃自然流露出了几分亲切,“四婶是来看乔乔的吗?”
“是啊,乔乔不在,四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所以今儿就特意过来看看乔乔和你娘。”
薛桃说话很有艺术,把乔藴曦放在谷靖淑前面,可见乔藴曦在她心里的分量。
乔藴曦不好意思地眨巴眼,“前几日,三姐和五姐还说,要乔乔和她们一起回去看看祖母,说祖母正在气头上,恼了我们长房的人。”
薛桃面色微变,还没来得及阻止,乔藴曦的话就一股脑地吐出来了。
“三姐说,因为我们都搬到庄子上住了,祖母不高兴。说庄子是娘亲的陪嫁,哪有一家人住在庄子上的道理,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们长房和其他几房闹了矛盾,所以才搬出来了。乔乔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就问了三姐。三姐也很担心,后来还是五姐说,让我们一家搬到客栈,嗯,就是四叔名下的客栈,这样祖母就不生气了。乔乔拿不定主意,想和娘亲商量了再说,正巧,今儿四婶来了,四婶,帮乔乔拿个主意呗。”
说到后面,乔藴曦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谷靖淑虽然意外,却没有打断乔藴曦的话,而是等她说完,朝薛桃看去。
薛桃气得磨牙。
平日里,半天挤不出一个字的蠢货,今儿罗里吧嗦地说了这么多,用词都不带重复的,牙尖嘴利地故意针对她呢!
“乔乔,你误会你三姐和五姐的意思了,”薛桃笑得很勉强,“她们是担心老祖宗对长房有意见,迁怒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