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这些事儿，便喊着吼着几个小徒弟“咕嘟”，“咕嘟”倒满一碗酒，仰头一笑，“明年…咱明月宗定能更上一层楼！”

顾宁捧碗喝酒的一瞬间，歪歪头，感情这修仙界也有kpi呢？

“砰砰砰！”暖酒下肚的一瞬间，殿外烟火璀璨，五光十色的烟火在寂寥雪白的山顶盛放，雪白树顶的“红柿子”一个个全都蜷缩起来，似乎被这浩大的阵势吓回了自己的柿子壳中。

似乎远远还有些人声窸窸窣窣传来，一声声落入顾宁耳中，在这雪夜中，叫顾宁心中暖烘烘的。

归属于…这个家似乎也不错。

“走走走，小师妹，愣着干嘛，出去看烟花呀！”在顾宁愣神的一瞬间，叶疏铭一瞬间提溜起顾宁的衣后领，脚步腾飞，眨眼间两人跃上半空，于盛大烟火中落于一棵树上。

火树银花下，大树上三三两两站满了人，所有弟子都仰着头，远远看着盛大的烟火铺满城，铺满山，在山色与雪色之间形成了第三抹绝色。

遥远天际的沉水界中，周问天微微扬起了头，一双眼被白色薄衬覆盖，给那张素白旖丽的脸平添了几分脆弱和凄然。

他微微歪着头，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混沌，耳畔却是有遥远的“砰砰砰”声落入，他动了动手，“哗啦哗啦”的铁链响动声和着遥远的烟火迸裂之声，他将手微微往上抬了抬。

不再运转灵力的身体如有千斤重，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便脱力跪倒，整个人唇边却是溢出一抹微弱的笑来。

“又是一年啊。”他低低呢喃起来，不知想到什么笑出了声来。

“喂，吃饭了。”下一瞬，一个馒头随意扔下，过了会儿又是一个瓷碗转装着一只鸡腿“叮”的一声落到周问天身前。

“今日除夕，你也吃点。”好半晌，一个声音透过沉水界悄然响起，下一秒那小弟子便消失无踪了。

周问天不动弹，只是一遍遍想着李谷子的话。

“问天，沧海秘境开了，明月宗答应我让他们的弟子先来。”李谷子的声音透着疲惫和苦涩，“希望他们能够将你带走。”

他已经不奢望周问天能够振兴沉水宗了，只要他能够好好活着，那么便是足够了。

周问天的眼前不知为何浮现了一张稚嫩而明媚的面庞，迷雾森林中，那双眸子亮得惊人，就像是踽踽独行的黑夜中，骤然出现的一弯明月。

月色皎皎，清影叠现。

她…会来吗？

烟火落下，灵舟飞动，红色发带在新年的第一天飞扬于漫天雪花中，顾宁站在灵舟上，撑着脑袋看向下方的宋明月。

“师尊，你还真是狠心，大年还得十五天呢，哪有大年初一就叫人干活儿的？”她瘪瘪嘴，从暖和的被窝中被提溜到灵舟之上，顾宁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其余三人同样打着呵欠，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孟嘉安抚地递给顾宁一个崭新的大红包，“小师妹，消消气，第一天可不能生气。”

说着，他朝下方努努嘴，“你瞧，所有弟子都在努力修炼呢。”

顾宁依言往下一望，一排排弟子整整齐齐站在修仙广场上，整齐划一。

万恶的资本家！

呜呜呜，他们就是给资本家打工的小可怜。

“大师兄，红包里面是什么？”转头，顾宁捏着红包眼神兴奋，哪里还有半点伤心模样？

孟嘉哑然失笑，“打开瞧瞧。”

顾宁刚一动作，又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咻”的一声飞向顾宁，顾宁眉眼弯弯，“谢谢三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