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楚子航说。

诺诺沉默，楚子航这种人简直就是中世纪的苦修士，每时每刻跟你说话都透着“我很严肃”的气息，让人怀疑给他一把肋差，下一秒他就能给你表演一个切腹自尽。

一路从芝加哥走回卡塞尔，只能说，这很楚子航……

“从芝加哥火车站到卡塞尔学院，以我的速度，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楚子航平静地说，“回到那里刚好是晚上，到时候我还能问问你们的行程。”

楚子航行事果然雷厉风行，路明非喝口水的功夫，楚子航已经收拾好东西，即刻启程了，路明非眼睁睁地看着楚子航施展无上轻功，嗖嗖地走出几脚路，人就没影了。

“回神啦，师弟。”诺诺在路明非眼前挥了挥手，“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要不要开房？我不介意跟你一起住七天哦。”

“几间房？”路明非很警惕，一眼就识破诺诺心里的一肚子坏水。

“当然是……两间房！”

诺诺双手怀抱，睥睨地看着他，“你不会指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吧？醒醒，师姐我有男朋友啦，目前用得还算顺手，不打算换！”

路明非哼哼几声，这个坏女人果然没安好心思，就指望坑他一手，要是自己以为是一间房，肯定要被诺诺大声嘲笑。

“对了，那个‘自由一日’是什么东西？”路明非好奇地问。

“学校里的一个活动，具体内容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诺诺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肯定会给你一个大惊喜。”

不好，路明非快跑！

跟诺诺相处了几天，路明非已经知道了这个女生一旦笑得跟狐狸一样狡诈，心里肯定没安好心。

“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有人在他们背后说。

美国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就像孙吧人说大爷们行行好吧，给鼠鼠一个臭钱，鼠鼠就能吃上饭啦。

“No！I am poor！No money！”路明非以朴实无华的中式英语回复。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背后那个高大却邋遢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年轻版的古德里安教授。

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三角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蚊子和苍蝇亲切地围绕着他飞来飞去。他的面孔埋在杂乱的胳腮胡里，看向他们的眼睛明亮如烛火，里面写满了渴求。

不是淫贼看到绝色美女的渴求，而是饕餮客看到下酒菜的跃跃欲试。

“中国人？”对方从肤色察觉了路明非和诺诺的国籍，立即改成一口流利中文，“大爷们行行好吧，赏我几分钱我就能买杯可乐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上饭了……”

中英双式的乞丐切口你都这么熟，你还说你不是专业乞丐？路明非露出怀疑的目光。

“芬格尔·冯·弗林斯？”

旁边插入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诺诺上前几步，艰难地从那张邋遢的胡子渣中，认出那位曾经的卡塞尔传奇的面容：

“你还没毕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