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辆车吗?”
司远扔掉荧光管钻出地面,借着雪面反射的月色四处寻望一番,没有看到冰人所说的车辆。
“在废弃工厂这处偏僻地方,孤零零停一辆车,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八哥犬摇摇头,也不知是感叹埋没它身高的积雪,还是无奈他的愚笨。
工厂显然被弃用了许久,纵是厚装的白羽,也粉饰不了它颓废而破败的荒容。
出乎意料的庞大生产车间,预示这里曾经有过的繁忙......
司远抬头看了眼坍塌掉一半的高处棚顶,不由感慨,当初再怎么样的辉煌,也终究逃不过时代发展的更迭。
也许唯一曾留下的,也不过是帷幕落下的那刻,某个人不甘的遗憾!
还存着水泥基建的空旷车间一角,一辆灰白帕米小型货车,静静的停在那......
“放我下来吧。”离车子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八哥犬语气很是无奈的说道。
“怎么了?”司远不解,但还是弯腰把它放了下来。
八哥犬没有回应他,只是盯着左侧十米开外的水泥墩,目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出来吧罗瘸子,烟油子味儿早把你出卖了!”
话音沉寂几秒,柱子后面才传来一声叹息:“唉!我就知道,瞒不了你这老东西的狗鼻子!”
嘶哑烟嗓过后,石墩后面一瘸一拐,慢悠悠转出一位:头戴深咖金边瓜皮帽,身穿同色绣丝马褂服的老者......
驼背山羊胡老者负手走近后,司远发现他低垂的脑后,挂着一根灰白小辫子。
‘华族人?’司远记得在弄巷里,八哥犬催促他走时,曾提过‘瘸子’两字,指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人吧。
“唉,这烟呐,不但对身体不好,还容易暴露行踪,真是百害而无一利,可我罗瘸子就好这口,戒也戒不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絮絮叨叨间,一脸干巴相的老者,动作急不可耐,从腰间抽出一根竹节铜头旱烟锅,送到唇边用黄牙咬住翡翠嘴。
又从怀里掏出铁片、燧石与火绒三件老器物,几下打火点燃了烟袋锅。
然后“叭叭叭”猛吸几口,现出一脸的陶醉。
看样子为了等他们,这老家伙被憋得不轻!
八哥犬也不搭话,只是表情凝重,冷冷注视着他过烟瘾......
“哎呀,这界面的烟料真是难抽的很,又苦又辣。”
罗瘸子砸吧下嘴,摇了摇头:“但有总好过无吧,您说是不是,萧老大?”
‘萧老大?这哈巴狗前辈果然是有来头的!’司远不再怀疑这点。
罗瘸子过了几口烟瘾,抬目瞄了一眼司远手中装在鞘内的那对碧水,随后看向八哥犬。
垂角浑浊的眼底,透出怨恨无比的寒光......
司远瞧见他表情后,心中一动,微低头,视线瞥过胡媚那对鸳鸯刀,若有所思......
“唉......”罗瘸子吧嗒着烟嘴叹了口气,犀利的眼神转为黯淡:
“萧老大,一码归一码,受人供奉得替人消灾不是,哪有白吃人饭的道理!我今晚也不为难你,咱们的帐改日再说。”
他用烟袋锅指了指司远:“你走,他留下!”
司远其实很纳闷儿,这些人似乎都不愿意得罪这位被称作萧老大的八哥犬。
而以八哥犬目前的实力,似乎不是那么的多牛逼,要不也不会带着他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