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怎么不喜欢?”温礼抬手,握住了温殊的脚踝,手指往上,绕着他的小腿画圈,心想这里挺适合绑上绳子的,最好是红色的,我喜欢鲜艳的颜色。
温殊后退避开他的动作,眉毛紧皱,“温礼,你存心气我。”
温礼茫然地眨眨眼睛,坐起身,“没有。”
“没有?你那是没有的架势?你不就是激我出来?温礼,你玩够了没有?”温殊来了火,踹过去一脚。
温礼闪身避开,迅速贴近,温殊没躲,冷眼瞧他。
温礼看着他,眸中的迷茫一直在,显得他无辜又天真,他心里一团乱,除了生气,还有一点酸涩,让他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语气生硬,“没人能管我,我想怎样就怎样。”
温殊被气笑了,到头来倒是成了我的错。
说了那么多,好话软话都不管用,到现在温礼还是当初那个恨不得我去死的那个温礼,我倒是开始心软了。
既然一开始就是因为一场错误,不如就当一切从未发生。
管温礼做什么?我发的是什么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就该去死!温礼就该如此!
我能顾得了谁!
心里的火气不断攀升,温殊得体疏离的伪装维持不住,那些冷静,顾虑,此刻全数被他抛在脑后。
情绪开始失控,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源头。
他在温礼身上寄托了过多的期待,他以为温礼能让他短暂地停歇,能让他看到自由的风掠过死寂的荒漠,能理解他的不甘心.....
原来是他犯了蠢!
“行!好!温礼!没人能管你,算我多管闲事,我碍了你的眼,我挡了路你的路,你等着看,你想怎么死我都不会多说一句,你想怎么样我也不会再管,你也不用想我的事情了,就当我从没出现,这荒诞了一生就当你该!就当一切都是你活该!都是你活该!”
周围的玻璃罩子层层炸开,一股无形的气浪往周围荡开,陈琼和陈牧原本都要窒息,此刻被气浪一带,玻璃柱子碎裂开来,人也往后落去。
温礼上前环住温殊,将他整个人紧紧禁锢在怀里,他看着毫不犹豫要离开的温殊心中一阵恐慌,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不疼我了吗?”
温殊没有回头,几乎就要一巴掌甩过去,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刻薄冷漠地开口,“对,所以温礼,你去死吧。”
温礼松开了手,微微抿唇。
“我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我自己,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别演了,我打心里最厌恶,最恶心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温殊说:“我们的相遇就是因为错误,未来和过去本就是悖论,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温礼……”
心里的自我厌恶感持续攀升。
死吧,都死吧。
死了就痛快了,全部都去死,死了就清净了!
温殊转身,看温礼最后一眼,“我们之间的纠缠,就此中断……”
他的话戛然而止。
陈牧呲牙咧嘴地清醒过来,刚缓过神,就见不远处有两个人,他张嘴要喊,目光触及到温礼的脸立刻将话音止住。
哭了?
那个疯疯癫癫的温礼在哭?
温殊睨了陈牧和陈琼一眼,抬手,一道金色的帷幕出现,阻隔了那两人的视线。
他目光复杂,看着温礼,看着这个最熟悉最了解,同时,也是最陌生的这张脸,温殊看着他眼眶里蓄积的泪水,看着他那些眼泪从脸上划落,看着他茫然地抬手接住了泪。
“泪,停不下来。”温礼说:“我有在控制了,但是没用。”
温殊无言。
“我很难受,我的心口很难受,我好像,好像很委屈,我从来没有委屈过,这种感觉,就是被定义的委屈。”温礼抬眸,眼睫带起一滴泪珠,悬挂片刻而后落下,“我在委屈。”
温殊抬手,停在温礼脸侧,留着一点距离,温礼愣然地呆愣着。
啪。
距离消失,掌心拍在他脸上,湿热的泪传递过来,温殊问,“疼吗?”
温礼没有反应过来,“昂?”
温殊掐了掐他的脸,“小家伙,你委屈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