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把温礼放到床上,抬手,无数金色光点围绕在温礼身边起起伏伏地跳跃着,他低头,额头与温礼的额头碰触,金色的光点静止不动。
温殊的能力并非温礼想象中的治疗,神掌管的只有馈赠和收取,他把温礼的痛苦吸收,而后靠自身的能力消化掉。
他从未收取过苦难,除了温礼。
脑子上的伤不能靠着蛮横的手段处理,需要小心一些。
金色的光点没入温礼的脑子,越来越多,温礼并无不适,安静地躺着。
温殊一点点梳理开温礼脑中暗色的混沌,将淤积之处疏通,小家伙真是长了一个好头,这么严重的伤还活蹦乱跳的。
将郁结完全抽离,温殊已面色惨白,他的手在轻微颤抖着,疼痛淤积体内,应是得等到明天才能慢慢消退。
温殊弯腰,把脸压在温礼身上,听着温礼胸膛跳动着的心脏,疲累慢慢平息。
不骗人,小家伙的痛苦,他感同身受,是真的在经受着。
“你从头到尾都只是纵着我,你的在意是为了我本身,还是寄托了你对未来的幻想......”
“行啊,不想要我爱你是不是?如你所......”
温礼的话重新回响在耳边,温殊烦躁地翻了个身,抬手压住了眼睛,“......傻子。”
是,是纵着你,你倒是还不乐意上了,我他妈脾气要是这么好,对你全靠忍耐,早把你掐死了。
......是纵容,但也不仅仅是纵着。
在意,是太在意,所以才不舍得。
温殊叹气,坐起身,扫视着温礼乖巧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爱不爱的,妈的,你是八点档狗血剧男主角吗?脑袋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他之前对温礼说的那些没有作假,他从来没有想过对某个人交托信任,而信任是感情建立的基础,他不信任一切,却在温礼身上栽了跟头。
温礼不会伤害我。
盲目的,没有任何缘由的,温殊这样坚信着。
他觉得自己给予的这份信任比什么情情爱爱重要的多,偏偏小家伙跟被驴踢了一样,一点都没有觉得荣幸和惊喜也就罢了,倔着脑袋吵着闹着要情爱。
他在这方面根本没有一点头绪,怎么给他回应?
亲吻?
如果小家伙想的话可以作为偶尔的奖励,给予他一点放纵的奖赏。
前提是他真的想要这样,而不是以亵玩我的戏耍姿态。
更进一步?
温殊把目光落在温礼身上,困惑地上下扫视一圈,只要这种程度的情感吗?
真的不想改变我们本就亲密的关系。
他爱温礼,却不是情爱,情爱在温殊心里是最肤浅的定义,不可否认有相伴到老的个别忠贞之爱,但他从不把自己归于那少数的特别之中,不抱期许。
他对温礼的情感,要特殊一些,以至于,他见到温礼时一开口,就以殊字为名,更改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我只单字一个殊,随你一个温字,我以后就叫温殊好了。”他那时这样说。
话落后,他没想出缘由,就那么脱口而出,没什么道理。
特殊的,他想,就叫殊吧。
开始像一个玩笑,后来习惯了温礼叫他,就没打算改了。
“傻子。”温殊在温礼眉心报复性地又戳了两下,而后起身,深深地看了温礼一眼,转身离开。
他走到一半,又停下,转身回去,把被子翻折,给温礼盖上,扒拉出脑袋,看了一眼乖宝宝般的温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房间周围荡起金色的波浪,在温殊回来之前,没有人能够进去,当然,也没有人能够出去。
审判厅主厅。
为首的男人正坐上位,一身白色制服,身前别着一枚星月徽章,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书写着文件的手一顿,说:“利维,你先下去吧。”
“是。”利维疑惑地从座位上站起,转身离开。
男人起身,稳步走了过去,把门锁上。
他身后,一个身影缓缓出现,仿佛一阵风把他带来,黑色的长发微微晃动,“过的不错?”
男人呼吸压得极低,他没有抬头,慢慢跪了下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