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兽人的咆哮,让整个洛林堡的人产生了骚动。
人类总是自诩高等生物。语言、智慧和理性,就是人类最大的自傲。现在,眼前这个兽人的智慧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开拓领的人对于那些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兽人语并不陌生,但对方使用的居然是通用语。
这就有点蛋疼了。
不怕野兽耍横,不怕野兽狂暴,就怕野兽有智慧。
智慧生物才是最难对付的。
起初没有望远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清兽人的阵容。此时在月色下,看到那些距离斜坡底部第一堵木栅栏不足两百米的兽人,看到身形庞大的巨魔,部分怯弱的民众已经被吓坏了。
马丁耳边传来刻意压抑住的低声抽泣,那是女人的哭声。
“够了!别哭了!要死还是会死的!我们所有人大不了一起死。”
谁知道,劝说一点用都没,那女人的哭声更大了。
这时候,兽人将军又用咆哮腔喊话了:“哈哈哈!自以为聪明的人类,你们没有机会了。我会给你们一个‘垂死’的时间,让你们向你们所谓的神祈祷的!”
希尔薇小声给马丁解说:“一个垂死——这是兽人的时间名词。意思就是野猪从中了致命伤,到完全死透了的时间。”
这时候,开始只是一个,后来哭声仿佛瘟疫似的传开,不是一个,而是十个八个女人在低声哭泣。
刚开始那个女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寂静的新洛林堡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她破罐子破摔的哭嚎。
“什么所有人!?你骗我没用的!我知道的——我们都知道的!库登老爷已经为少领主准备了条后路,就是在东面悬崖的那个滑轮和链子。”
顺着哭嚎声,位于最高的木栅门箭塔旁的马丁,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在谷仓边上的白胖女人。
正是因为这个女人,马丁可以明晰感到整个洛林堡将士的士气在快速低落下去。
“我去杀了她!”希尔薇咬牙切齿。
“不!”马丁举起一只手,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他望向一位最靠近滑轮的民兵:“你!给我听着!我马丁*洛林,以代理领主的名义命令你——毁了那个所谓的逃生通道。”
“呃,我?”那个民兵犹自有点不信。
“对,就是你!要么你立即执行命令,要么我的护卫过去,先把你干掉,再把那个该死的滑轮给拆了!”马丁的声音并不高亢,但充满了冷彻的感,个中不怒自威的威严感更是让那个民兵不寒而颤。
那个民兵可能是个铁匠,他小跑过去,举起手中的战锤,准确地砸中了那个滑轮,发出木质碎裂的爆响。
在近千双眼睛注视下,那个被所有人视为怯弱领主专用逃生通道的滑轮,连同颀长的链条一起坠下四十多米高的悬崖,过了两、三秒钟,才发出偌大一声“噗通”水声。
马丁负手而立,黑色的眼眸从左到右横扫全场,他的声音不大,在夜空当中却是字字清晰:“好了,你们的领主现在与你们共存亡了。那位先生,请管好你的妻子,否则我就要以‘动摇军心’的名义,让你的妻子去见开拓者的先贤了。”
“是的,领主!遵命,领主!”那个粗汉子当场就给了他老婆一个巴掌,然后死死地捂住他老婆的嘴。至于他低声骂了什么,已经没人能听清楚了。
不知不觉,洛林堡里每一个人的眼睛开始炽热起来。
马丁转头往向身边的加尔:“会用弩炮么?”
加尔眼睛都亮了,声音激昂:“会!”
“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