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邀以为老板说的责任是指没有看住乐祥辉。
她其实并不怪老板,毕竟腿长在乐祥辉身上,老板又不能拿绳子把他拴住,谁能知道他会突然出走呢?
可哪知老板却说,在乐祥辉出走之前,他曾小小威胁过乐祥辉时,林邀傻眼了。
老板曾威胁过乐祥辉?
若是别人这么告诉林邀,林邀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但现在事实是这话出自老板之口,她想否认都不行。
林邀纳闷,老板跟乐祥辉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没道理会威胁他啊。
老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之前不是有跟你说过,乐先生可能有事情瞒着你吗我就小小警告了他一下。”
老板用拇指掐着尾指,比了一个指头的长短:“真的,就小小的一下,可谁知道我出个门回来他就不见了!”
林邀无语地扶了扶额,差不多能猜出当时的情况了。
见老板慌张地还想解释,她及时制止:“老板,我都说了我跟乐先生没什么,你在那种时候跟他说那种话,反而会让他误会的。”
老板也知道那个时候说那些话确实不太好,可他还不是为了林邀好,不想她被骗,被伤害。
有些人相处十多年也未必知冷知热,有些人只相处几个月就能对你掏心掏肺。
人与人的差距就是有这么大。
“可是,我刚这么一说他就跑了,说不准真的有问题呢,林,你可要多注意点。”
老板还不忘继续叮嘱,林邀觉得这位老大哥如果换个性别她绝对能认他做妈妈,这念叨的功夫真的比林邀见过的每一个老大妈还要厉害。
但这种唠叨却并不让人厌烦,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花心思去唠叨你,所以林邀虽然敷衍着点点头,但心里却很高兴。
她跟乐祥辉本就没什么,也就是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罢了。
如果以后乐祥辉再一次发达了,那她说不定又可以在她的“外快取款机”列表里再增加一位。
“让乐祥辉住在这里是我的决定,当初带他离开警局的是我,现在他走失了,我有义务找到他。”收起了调笑的气氛,林邀的神色也沉寂了下来。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当时就应该选择留下来,好好看着他直到他平安回国才对。
林邀发誓,只要乐祥辉回了国,他是死是活她才不管。
“我先去查查看,能不能有乐祥辉的线索。”
经过今早上林邀这一场精彩的“道歉会”,老板已不再怀疑林邀的应变能力和推理能力,只要她能保护好自己,老板会支持她的所有决定。
活了大半辈子,老板对生活看得很淡,有网络,有饭吃,有房子住便是一生最大的追求。
经历过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与死神赛跑的日子,现在这种闲适的生活已是莫大的幸福。
至于家人此时早已是孤身一人的老板对家人也并没有太多奢求。
他对每一个入住的房客都说过:“你把我当房东,那你就是我的房客,你把我当大哥,那你就是我的兄弟,你把我当陌生人,那我也不会和你多一句废话,你把我当傻子,抱歉,麻烦立马滚出我的房子。我的态度取决于你对我的定位,只要付得起房费,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我说滚的时候,麻烦你们动作麻利地圆润离开。”
老板对每一个房客都是如此,但唯独林邀不同,林邀把他当房东,他却一直想当林邀的大哥。
可每当他想对林邀亲近一点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林邀刻意的疏离。他原以为是林邀不喜欢自己,但经过他观察之后发现,林邀对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看似亲切,却绝对不会靠近。
从那以后,他只能默默做一个房东,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尽可能帮衬着林邀。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还会出言警告乐祥辉,其实也是存了嫉妒之心。
他能感觉到林邀对这个男人的不同,而且林邀自己都没能发觉。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老板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乐祥辉不是渣男。
若乐祥辉敢伤了林邀,就算他乐祥辉有国国籍又怎样,他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他。
林邀走出房间,发现摩柯正站在门外等她。
这个卷发的国女人,此时脸色惨淡,一脸憔悴,完全没有了昨天的嚣张气焰。
在看到林邀出来的一瞬间,她干涩的双眸里顿时冒出了火光,这个改变她生活的女人非但没有遭到别人的白眼,还巧舌如簧地替那个扫把星男洗脱了污名。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这么好运,而自己却要遭到房客们的冷眼。
刚刚她躲在人群后方,时不时能看见有人斜着眼偷看她,眼神里带着轻蔑,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