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啊,我都说了散了。”姜漱玉动也不动,她还陷在尴尬的情绪里,有几分不耐,又有些烦躁,“你别跟我说话,难受呢。”她停顿了一下:“都怪你,非要喝酒。”
赵臻长这么大,很少听过这般埋怨,当下便有几分不自在。但是他认识她两个月,听她说“难受”的次数也不多。而且今晚他确实喝了几杯酒。所以,他倒也没有几分生气的心思,反而微微有些心虚。
“你躺着会好受点么?”赵臻状似无意道,“朕的意思是,如果你无事可干的话,朕打算练会儿字。”
“咦?”姜漱玉微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皇帝这是打算用身体?她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按说练字什么时候都能练,没必要行猎途中在帐子里练字,还是挑她不舒服的时候。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是想替她承受这点疼痛?
这个结论让她心情有些复杂。当初看书的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拆她p的狗皇帝,外表美丽,收女主进宫却不知珍惜,一看就是大猪蹄子。后来她替郑握瑜进宫,两人相处了两个月,他的点滴她也看在眼里。不管他私生活怎么样,他总归是个勤于政事且有些手段的好皇帝。两人合作也不错。所以不知不觉中,她对他的观感也渐渐改变。尽管有时候她会习惯性地在心里叫他狗皇帝。
她略一沉吟,问:“你是怕我难受,所以要替我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真是出人意料的体贴啊。
赵臻想也不想,就予以否认:“想什么呢?朕每天都要写字,跟你无关。”
姜漱玉“哦”了一声:“那行吧。”
管他是因为什么呢,她自己好受点就行了。
她这语气淡淡的,赵臻也不知她信了没有,索性不再想这件事,直接占据了身体。
他起身下床,努力忽视那种异样的感觉,慢慢走出帐子,示意韩德宝进来,才低声吩咐他去准备笔墨纸砚。
韩德宝刚按照吩咐备好笔墨纸砚,又多拿了一盏宫灯过来。听到外面有响动,他匆忙出去看,却见到了信王赵钰。他微微一愣,连忙施礼:“王爷,您这是”
信王笑笑:“方才皇上匆忙离去,本王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他的妹妹赵元霜原本是要等宴席结束后向皇帝道谢的,谁知皇帝忽然离去,众人只得散了。元霜在小帐子里收拾洗漱,他不适合待在帐中,就命人看着帐子,他出来走走,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到了皇帝所住的帐子附近。
韩德宝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哦,没什么事。左不过是今天皇上打猎,有些累了,想早点歇着。王爷不累么?”
信王很理解的模样:“也是。”
“王爷如果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信王点了点头:“公公说的是。”他没再多话,转身就走,行的急了一些,也没留意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太监,他竟直直地撞了上去。
那小太监不提防,“啊呀”一声,手中端着的不知什么汤药飞溅出来,溅了几滴在信王手上,有点烫,有点黏。
小太监低着头,连声告饶:“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没事没事。”信王很好脾气,“是本王不小心,不关你的事。你快去吧。”
小太监施了一礼,匆忙离去。
信王手上不知被溅了什么东西,他有心想用帕子擦拭一下,就用两只手指头探入怀中,去取手帕。
低头取帕子之际,他闻到了手上的味道。
不像是药,倒有几分像是糖。
信王怔了一瞬,鬼使神差,轻轻一舔。
没有药的苦涩味儿,是甜的。
信王脑袋里“嗡”的一声,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