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临近,是救援队。我与他们对视着,可能是过于悲伤,谁也没有开口。
见高个瘦子向我招了招手,并指向床头,我回头一看,是我的背包;矮个胖子手中提了一个袋子,黑黑的,临近我,把它递来。那是一袋苹果。
我心中暖暖的,笑了笑。听见两人穿过防护服沉闷的笑声,我被逗的大笑起来。
“苹果有助于恢复,营帐外的核辐射和紫外线很危险,千万不要出去。”大笑后,听见了两人的嘱托,我点了点头,于是目送二人出门。
我大口咬着苹果,等待着身体的好转……此后几天,两人在早晨都会带来水果和物资,他们还要四处寻找幸存的人,聊完天后便急匆匆的走了。我听他们说,城市都被炸毁了,他们住在离此二十公里的X镇。那是郊区,房屋并没有全部倒塌,在仓库里还有存粮。
清晨,我缓缓睁眼。营帐外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应该是下雨了。见两人迟迟不来,我缓缓移动逐渐恢复的身体。我蹒跚着移动到了门前,慢慢的拉开了一个缝,腥臭味扑面而来……忍着呕吐,我环顾着,看着X镇的方向,盼望他们的到来。
雷声轰鸣,黑色的雨直下不停。风声回荡着竹笛般的声音,正演奏着凄凉的歌。雨水并没有驱散闷热,汗水依旧在我与衣物间连接。
肚子吱吱的喊叫,我拉上了门,翻找着背包中的面包与地上的余粮,咬了起来……一边咬着,一边望向门口:明天应该就来了吧。
雨下了很久,到了第二天清晨都没有停下的意思。营帐内,已经没有可以饱腹的东西了——矿泉水、面包、干粮。我不敢出门,电台的声音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伴随着歌声,我对天祈祷着:明天应该就来了吧。
雨下了两天,貌似在第二天的半夜停了下来。
第三天清晨,我满怀憧憬,坐在床上伴随电台的歌声等待着两人。可是过了许久,我并不见他们。我迟疑了,又拉开了门上的一条缝,看着灰色的天空,愣了愣。
缓过神来,我鼓了口气,将电台收进背包,踏出了那扇门,向X镇走去。
路上满是泥泞,闷热的空气中是蒙蒙的水气,水气中交杂着令人呕吐的腥臭味。我忍着疼痛,蹒跚着走向X镇,一路上见房屋倒塌,钢筋水泥,这些人以为傲的产物顷刻间化为灰烬。本来远方青绿的山丘,此刻变成了黑灰色的废土,铺在地上的柏油马路,变得坑坑洼洼,汇集着积水。路上没有一个人,连骸骨也没有,连血液也没有,连足迹也没有……似乎剩下的,就是这些杂乱的碎石。
路上逐渐有了枯草,面前逐渐有了屋舍。我兴奋的冲了过去,不顾全身的疼痛。我大声喊叫着,可没有人回应,连回声也没有。
我着急的围着这里转了又转,这里确实是X镇,但不像他们所描述的,这里没有人。“那是什么?”我自言自语,因为我发现了一辆皮卡车,是救援队的车,它被停靠在黄色的沙地上,孤零零的。我冲了过去,心中祈祷着——一定要有人啊。
透过窗户,我打量着,没人。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生命的迹象。我犹豫了一下,从背包中拿出破窗锤。一下、两下,玻璃被敲碎了,打开车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