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纪元六千四百七十二万两千零二十一年腊月初一。

北地剑冢之上，问天宗仙尊李淳风从剑仙辰令口中得知了某个真相。

“依上仙所言，如今我等无法飞升上界是因为虚空的侵蚀？”

“你觉得修仙一道是为了什么？”

“长生还是智慧，亦或者探求真理，明晰真相？”

李淳风摇了摇头。

“成圣者，斩三尸，方可成道。”

“何为道？”

“规律，一切的始末，皆为道。”

“那上仙之前所言的混沌之源是？”

“规律之外的东西，如今的天道为了封印混沌之源已经所剩无几了。”

“所以上仙也想斩尸化道？”

“斩不了，断了善恶，却断不了自己的本心，所以我才请教你。”

“不敢当……”

“你有什么想说的，说便是。”

“那上仙不斩‘本身’，而是将‘身’与‘道’分离，此法可行？”

“没听说过。”

“这世间有一条河，名忘川，这河中之水说不定可以做到。”

“可以一试。”

“我曾说过上仙有一劫难，正为此，上仙已有通天修为，为何要斩三尸，就非要化道不可？”

……

“你说你要将谁炼化？”

白沐辰的身躯发生了某种变化，当“辰令”二字出现之时，他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游走在全身，他的头脑无比清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而周遭的灵气与他丹田之中那个药宗的怪老头给予他的仙气汇合之时，便形成了某种奇特的变化。

白沐辰的眼瞳正由黑色转变为青蓝色，而他四周正盘旋着无数道蕴含剑意的风刃。

“你，终于肯出来了！”老翁的声音显得很是激动。

“白城主，又见面了，这丫头是你的侄女啊？”又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黑袍老人的身旁，他伸手去接过老人手中的狐狸，道：“主上命我将这丫头带去九幽，白城主千万不要记恨我。”

此人正是昨夜与白子虬缠斗的男人，自称是“歃血”组织的领导者。

老翁将黑袍缓缓褪去，他手臂上长满了脓包，看起来极为恶心……

赵芝灵虽不敌那个神秘的老翁，但眼前这个男子对他来说不过是蝼蚁罢了，他刚想出手击杀黑袍男子，但下一刻，除过白烟烟和黑袍男子之外的所有人竟同时被困在了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

“我会让你们看到真相，看到世界原本的样子，感谢我，荣耀我，这才是你们该做的！”老翁的声音回响在四周。

“又在妖言惑众，你被我追杀到这个世界之后，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在执迷不悟？”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说罢，被老翁唤作“辰令”的白沐辰将挂在腰间的玉剑缓缓拔出，只是轻轻一挥，黑暗便被驱散了大半。

原本还迷失在黑暗中的众人此刻也都看清了整片空间的模样——

像是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胃里，而这胃足足能装的下半颗天上的月亮。

古神——奥恩，伟大的旧日支配者之一，在上界之时有多个世界的种族曾信仰他。

“辰令，混沌侵蚀宇宙，虚空弥漫仙界不是我的过错，你该明白！”

“嗯。”

“如今我被虚空侵蚀的身体快到极限了，只能渴望那株仙药为我续命，你若是没有给那只小狐狸乱吃东西，我们也不会这么快见面！”

“你永远都是为了自己已经污秽的灵魂得以苟活。”

“我只想活着，我有什么错！”

“你杀了同伴。”

“可那都是因为克苏鲁那个混蛋，他才是混沌的帮凶！”

“那你现在又准备做什么？”

“现在？”奥恩停住了，他思索片刻，道：“那丫头连人都不算，一头元婴期的畜牲罢了，为此蝼蚁，你要阻拦我？”

“……”

辰令皱紧了眉头，滔天的怒意令空间都为之颤抖。

霎时间，一道剑意迸射而去。

奥恩根本来不及反应，头颅直接被射穿。

他脑袋里流出的液体滴落在“胃壁”的边缘。

发出“呲——”的声音后，竟是升腾起一缕缕浓烟。

“你！”奥恩用一只手捂着脑袋，道：“你既要斩尸化道，这世间的一切也就与你无关了，为何还要阻拦我？”

“我说，你既是古神，为何不知，‘我’为当下的道理？”辰令不解的看向他问道。

“你为何，为何总是与我过不去？”

辰令本想说什么，却突然明白，愚者是被蒙了眼的，蒙的越久便越是冥顽不灵，多说已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