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桃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直接化身成为呜呜冒热气的烧水壶。
她只字未言,迅速转身继续前行。
脚步却比刚才还要更加急促。
“媳妇儿!”
顾北山生怕自己追不上,慌慌张张加快步伐。
只是右腿在晕倒前才被蒋二炮等人用力踹过,他刚准备迈开大步便是一个颠簸。
“嘶... ...”顾北山不自觉地痛哼了一声。
不远处的柳春桃便立时停下。
“媳妇儿... ...嘿嘿。”
顾北山一下一顿挫地往前走,笑得荡漾而讨好:“你心疼我了是不?”
“... ...你走不走。”
柳春桃几乎快要羞愤欲绝,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叫顾北山逮住了。
失去记忆的顾北山脸皮厚到令人发指。
重新攥住她的小手儿,乌漆漆的眸子盯着她:“我不摸了,我就拉手。”
“拉着我走... ...行吗?”
“我不认识家在哪儿了。”
只这几个字便叫柳春桃一颗心都要酸软化了。
她愣了愣,终是不忍心撒开他粗粝宽厚的掌。
“家”这个字从他口中带着依赖和想念说出来,让柳春桃听得垂着羽睫颤了颤。
家吗。
她真的可以把那个小院子当成她和顾北山的家了吗。
回到小院后,柳春桃似乎有些蔫蔫的。
她总感觉顾北山刚才在医院的时候说的“骗子”两个字不断地在耳边环绕。
顾北山是否把她当做老妈子她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从来没想把她当成媳妇儿。
只要想到这儿柳春桃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心虚。
“咕咕咕——咕咕咕——”
鸡窝里的几只鸡极度不满地扯着脖子叫,十分焦躁地溜来溜去。
柳春桃恍然回神,愣了半晌才顿悟——它们好像是饿了。
之前似乎一直是顾北山喂的。
... ...好怪哦。
她把鸡背回来的时候他明明还凶她了。
可是仔细想想,栅栏和鸡窝都是他做的,食也是他喂。
柳春桃想了想,径直朝着灶房走去。
她记得以前在云城的时候,很多人家也会养鸡。
怎么喂的来着... ...好像是各种粮食谷子混着菜叶子剁了和在一起。
柳春桃眉梢微蹙开始在灶房翻找起来。
谁想这一回身,便撞到顾北山硬邦邦的胸膛。
“唔——”
柳春桃挺翘鼻尖都被撞红了,捂着鼻子抬眸看他。
却见顾北山抿着薄削唇瓣,满脸茫然地杵在原地。
“... ...你干嘛跟着我。”
柳春桃闷声哼哼道。
“... ...”
顾北山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素日野肆狠戾的鹰眸中写满了无措。
似是在问:不跟着你我做啥?
柳春桃一愣,开口道:“我要给鸡喂食。你先坐会儿吧?”
她从角落翻出了菜帮子和一袋小米混着苞米粒儿。
应该就是顾北山留着喂鸡的。
柳春桃说完了也没管他,只是过了会儿又忍不住觉得心痒痒。
不自觉地回头偷偷看他。
她走到灶台旁边,作势要拿菜刀切菜帮子。
顾北山眸一颤,迅速把刀抢走了!
“媳妇儿你做啥?”
“... ...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