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脑门子上现在还带着幌子呢,要是到了公社,人家看她脑门儿上有伤,一问不就问出来了吗?那他们两口子欺负老百姓,仗势逼婚的事儿不就露馅儿了吗?
“秀啊,婶子多嘴劝你一句,不管咋说那是你亲奶奶,你满屯子打听打听去,这十里八村的人家都算上,有没有一个丫头去告她亲奶奶的?你要是告她去,还不得叫人戳你脊梁骨啊?你也不小了,眼瞅着就到找婆家的年纪了,这要是传出不孝的名声去,将来上哪找好婆家去啊?谁家找媳妇不打听打听?可不能为了那点儿东西就把自己的名声给糟蹋了呀!”
队长媳妇苦口婆心的劝道。
她以为韩明秀还是从前那副老实窝囊的性子,说告状也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她给她讲讲道理,再吓唬吓唬,就能把她压服下去。
谁知,这丫头经一反常态,很坚决的说,“三婶儿,不是我不听劝,你想想啊,我都要饿死了,还管这名不名声的有啥用啊?再说,我要是不告她去,她往后指定还得欺负我,我也不带有消停日子过的,还不如就趁着这回干脆撕破脸,大伙儿往后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呢!”
“可是,秀”
队长媳妇刚要说话,却被韩窈打断了。
“三婶儿,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会给咱们生产队儿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是我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吗?既然我已经被压迫得活不下去了,我就必须得反抗,所以三婶儿,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她站起身,又把那只老母鸡抓住,塞回到你队长媳妇的怀里,“三婶,真对不起了,我不能听你的话,时候不早了,要不您先回去吧,我这收拾收拾还得去公社呢,这鸡你就抱回去吧,我不要。”
“哎,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你从前也不这样啊?”队长媳妇还不大适应如此固执强势的韩明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她点儿啥好了。
韩明秀掖了掖耳边的碎发,说:“从前是我没想明白,打这件事儿后,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对待恶势力就决不能低头,你越是低头敌人就越要欺压你。”
“可是,那是你亲奶奶,你就不顾你爹了吗?”
“她都不念着我是她亲孙女,我还念着她是我亲奶奶干啥?再说,顾念那些就能填饱肚子咋地?再顾念不也还是该挨饿就挨饿吗?”
队长媳妇一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有点儿急了,“秀啊,你的意思就是一定要去告,谁说啥都不好使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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