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两道身影紧紧相拥。
良久,君凰方将顾月卿松开,“夜里凉,回吧。”
说着就要伸手再去牵她,却是要牵她的左手,顾月卿一惊,快速躲过。这个举动让君凰愣了愣,显然有些不明白适才还好好的,怎地便突然就疏远了他。
还不待他多想,便觉另一只手被握住。
他冰凉的指尖落入她温热的手心,接着便听她空灵的声音传来:“来时王爷牵着倾城,回时便由倾城牵着王爷。”
君凰的心猛地一怔,须臾化作一抹轻笑,“好。”
月光太暗,他并未瞧见她眸中隐着的慌乱,也未看到她说出这番话后变得绯红的脸颊。
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顾月卿才轻轻松口气。
虽是牵手未必会触碰到手腕,她还是不得不小心些。
不想半途而废。
却未想到,情急之下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知他可会觉得她轻浮不知礼?
走了几步,顾月卿忽而听到君凰道:“王妃从前可有听说过本王?”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月卿总觉得君凰在问出此话时,似有些紧张。
转念一想,君凰是何人?又怎可能因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而紧张?许是她适才太过慌乱的缘故,这才产生的错觉吧。
“王爷之威名天下皆知,倾城自也不例外。”
原牵着他的手却被他反握在手心,他手上微微用劲,便迫使她停下步子。
不解的回头看他。
却见昏暗的视野中,他面上情绪有些莫测难明,“本王指的并非这个。”
“嗯?”
顾月卿不解,不是问她可有听说过他?她听说过啊!
君临摄政王,君临权倾朝野的战神,传闻他有一双赤眸,嗜血食人,凶狠残暴,却容颜俊美如妖,这样大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
不是指的这个,那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他记起了当初在万毒谷之事?
这般一想,顾月卿便压下心中震惊故作神色如常的试探着问:“莫不是倾城从前与王爷见过?”
“并未。”这两个字说得有些生硬,君凰的面色似也有些不好看。
原来当年母后常挂在嘴边与他的提及的婚约,她竟是半点不知情!
君凰有些烦闷。
之后从林间走回青竹院,两人就这般牵着手,却谁也不再说话。
君凰不说,是因着心底郁闷。
顾月卿不说,则是在琢磨君凰之前所言为何,同时她也察觉到君凰的情绪似有不对,便未出言打扰。
却不知她迟迟不言,反倒让君凰原就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
这人若不是顾月卿,君凰此番便是不冷戾相对,怕也早已直接拂袖离去。
总归如何也不会暗自生着闷气,还担忧她的身子和安危,故而一直牵着她回到青竹院。
待将她送回屋中,君凰绷着一张脸道:“王妃早些歇着,明日不必将药膳送到月华居,本王会过来。”
“好。”
却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回想一番适才的相处,她好似并未说错什么话,怎生好好的便像是生气一样?
莫不是果如传言一般,君临摄政王喜怒无常?
微微拂身,“倾城恭送王爷。”
君凰刚要抬起的步子一僵,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却见她疑惑的与他对视,“王爷可还有事要吩咐?”
君凰瞬间便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又不能冲她发火,生怕会吓到她。
“无。”
罢了,她就是个木头人,心硬得跟石头似的,说话还总一板一眼,丝毫不像二八年华女子该有的模样。
这点他早便知晓,又与她计较这许多做什么?徒增烦恼。
“那王爷慢走。”
得了,好不容易顺下去的烦闷又给提了上来,他若不再快些离开,怕是会被她气得吐血。
有谁家妻子巴不得丈夫快些离开自己屋子的?
若换作旁的女子,定然会想方设法将他留下。她倒好,多番让她搬回去同住她不同意,而今他人在她的屋子,见着他要走竟也不做丝毫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