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黛眉头深深皱着,这种事任谁看到都不会高兴,更况还是在京博侯府的地界上。
孙扶苏看向君黛,此是在她的府上,由她来出面更合适些。
君黛上前,“郑夫人切莫着急,此事京博侯府定会给郑家一个交代。瞧着郑小姐如今这副样子,怕是中药极深,当务之急是先将郑小姐身上的药给解了。”
“茯苓,你亲自去寻你哥哥,看看他那里可否有能解这种毒的药,为免有损郑小姐的名声,此事切莫声张。”
今日分明是郑轻盈一再无礼,这番在此出这样大的事,不仅早前的事不可再与郑家计较,京博侯府还要陪郑家一个交代。
便是好脾性如周茯苓,此番心中也有些不痛快。
君黛看着周茯苓,有几分歉疚,“这样的事原不该你一个闺阁女子去寻解药,只是事关郑小姐的名声,如今又是在我们府上。”
“母亲不必介怀,事急从权。那女儿便先去寻哥哥拿药。”
“去吧。”
周茯苓领着暗香离开。
郑夫人本想将郑轻盈领回郑府再让大夫诊治,但一想到周家小侯爷是名扬天下的神医,对付这种腌臜东西,他许比那些江湖郎中更有法子。
“臣妇谢过长公主。”
此时郑轻盈的衣衫扒拉得更厉害,“母亲,母亲,我难受是谁要害我?是谁要害我?”
郑夫人忙起身,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扯衣衫,“盈盈莫急,母亲定会帮你将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乖女儿,再忍忍”
君黛收回目光,早前郑轻盈便那么瞧不上她的女儿,倘若这事不是发生在京博侯府,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对郑轻盈并无多少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回头看向孙扶苏,“皇后,难得来侯府一趟却叫你见到这样的事,不若你先到外面去坐着吧。”
孙扶苏思量一瞬,“如此也好。”
语罢便领着宫婢出去,秋灵也不着痕迹的跟着出去。
众人在院中等着,先是等出来周茯苓,周予夫询问情况时,她只道无事,此番去嘱咐厨房那边熬些汤药。
其他人只以为是京博侯府为表达歉意,是以才让周茯苓这个大小姐亲自去嘱咐厨房熬药,并未多想。
周茯苓刚走没一会儿,孙扶苏便也出来了。
众人依次见礼,顾月卿也起来拂身见了个礼,倒是君凰始终坐着。
有人领着孙扶苏到一处空位就坐。
秋灵过来,绕着走到顾月卿身侧,垂头在她耳边将里面的情形描述一遍,此时秋灵的面色有些冷。
待听完她的描述,顾月卿清冷的面容变得更冷,眸中快速闪过一道杀意。
君凰的注意力多在顾月卿身上,是以秋灵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时,他赤红的眸子就有些冷。这番自是第一时间瞧见她骤然变了的脸色。
秋灵说完,退到顾月卿身后站着,君凰便看向顾月卿,两人之间摆放的是那种小桌,身子微一前倾便能挨近对方,“何事惹得卿卿不快?”
顾月卿也没打算瞒他,“那郑轻盈此番中了魅毒。”
闻言,君凰的眸光亦是骤然变冷,面色阴沉骇人,“好大的胆子!”
今日几乎在场的人都知,若非顾月卿让得及时,落下水的便是她而非郑轻盈。如今郑轻盈中这样的药,可想而知若落水的人是顾月卿,中药之人怕就是她。
即便顾月卿不惧万毒,却也容不得旁人如此算计。她和秋灵尚且如此愤怒,更况君凰。
君凰并未压抑怒意,近旁的人都看到他发怒的模样,生怕被波及,皆噤若寒蝉。
“翟耀,着人去助周子御,最迟半个时辰,本王要知道今日之事是何人所为!”
君凰已许久不曾发如此大的怒,便是翟耀心下都惊了惊,忙正色应声,“是!”
翟耀领着人离去,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孙扶苏见此,目光落在站在顾月卿身后秋灵身上,适才这个婢女便跟着进屋,想是去探情况的。
“皇弟,此事发生在京博侯府,恐不宜声张。”孙扶苏仅是不想给君黛寻麻烦。
君凰一道凉凉的眸光扫过去,孙扶苏便无奈一叹,不再多言。他们都看出这中门道来,孙扶苏在皇宫生活这么多年见识过多少勾心斗角?哪还能看不出?
今日之事分明是冲着倾城而来。
见此,周予夫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不知发生何事,竟惹得王爷如此气怒?”
君凰冷冷扫他一眼,仅是这一眼,就算是周予夫都心头一紧。摄政王纵是行事随心所欲,对他这个姑父却还算客气,从未以如此寒凉的眼神看过他。
竟是有事惹得摄政王如此不快
心知从君凰这里问不出什么来,周予夫便起身对顾月卿拱手一礼,“不知发生何事,还请王妃解惑。”
只是还不待顾月卿开口,便听到一阵呼喊声传来:“侯爷,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婆子跌跌撞撞跑来,被一个侍卫抓住,“贵客在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那婆子却未管那么多,直接跪地,“各位贵人恕罪,侯爷恕罪,老奴这番侯爷,老奴是管家吩咐去照看适才那落水婢女的,不知不知怎地,那丫头竟全身发烫还一个劲的扯着衣衫喊热,像是像是中了那种不干净的药”
这婆子原是与那个落水的婢女有些口角,却阴差阳错的被管家安排去照顾她。婆子恨不得抽死她,现在还要去伺候她,心中自是愤懑。又不敢不照做,生怕管家知道后责罚于她,便不甘不愿的伺候着,不承想那婢女竟中这样的毒,婆子为毁那婢女,也不管此事爆出来会否给主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