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知道如梦为什么哭的，只是大年三十她怎么开口对母亲说呢。唉！只怪家里有些拮据啊，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为如梦买一件新衣服。小姑娘啊，总喜欢穿个花花哨哨的衣服过个新年，只是现如今家境没有这种条件能满足她这一基本要求。

“妈，过年我怎么没有新衣服的，我要新衣服。”如梦继续抽泣着。

母亲现在全明白了，她脸上显出一片茫然，她现在也不知道对如梦该说些什么，过了片刻，她拍拍如梦的肩膀，安慰着她那颗失落的心。

“如梦，我们今年没新衣服，明年我一定给你做件花衣服，那种漂漂亮亮的花衣服。”

母亲这样讲，以为如梦会立即止住哭泣，没想到如梦却不依不饶。

“弟弟都有新衣服穿呢，我为什么就没有呢。你这是只要弟弟，不要我们了。”如梦继续抽泣着。

“如梦，你听妈讲，你并不是没有衣服穿啊，你可以穿你二姐的衣服，她有几件衣服还是很新的，只是她长高了穿不下了，就让给下面的人穿的。现在的人都是这样的，你大姐穿不下了，让给你二姐穿，二姐穿不下了让给你穿。”母亲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如梦。

如梦此刻无论母亲怎样劝慰都无法平静下来，她口口声声要求母亲非要给她买一套新的。母亲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开始显得手足无措了。

如玲和如月二人刚才站在桌边听母亲和如梦的对话。也没有插嘴多说什么，她以为如梦对新衣服的要求母亲只要说出是相互传下来穿的就会平息她的心，想不到这个三妹还真是不依不饶的，非要母亲给买一件新的，弄的母亲手足无措。

“那弟弟怎么就有新衣服穿，前几天你把买来的布拿到隔壁林叔叔家叫师傅给他做了一件。”

“你弟弟上面没有哥哥，只能给他做一件了，如果他有哥哥肯定也要先把哥哥的衣服让给他穿的。如梦，你要听话，妈明年过年一定给你做一套新的。好不好。”母亲用央求的口吻安慰道。

“我不，我不，我就要新的。”说着便又哭的梨花带雨了。

“如梦，你也真不听话了，大过年这样哭像样吗，莫哭，过年头不能哭的。再哭明年我也不给你买新衣服了。”

母亲最后几句带有愠怒的话算是有了凑效，如梦马上止住了哭泣后立即钻入被窝，虽然哭声微弱，但隐约还能听到从被窝里传来的抽泣声。

如玲如月一直站在桌旁任凭如梦哭泣，她们知道此时要想止住她的要求是不可能的。只能让母亲来劝导了，没想到最后母亲还是怔住了她的哭。现在屋内没有刚才那么闹腾了。

如玲如月坐在椅子上，母亲坐在她她们的床沿上用手揩拭着眼角的几滴泪水，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宁静，大过年连买件新衣服都办不到，这让她该如何面对女儿们呢。

他们在房内说话的声音在三姐刚开始哭泣时就已经让常恒全听到了。他不敢起床走到她们的房间。只半睡半睁着眼倾听着。

从小到大，一股从未有过的辛酸感顿然直冲他的内心。这些年来在他们这个贫困的家庭里他一直就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家里不论大事小事父母从不要求他动手，因此他很少了解到别人的疾苦，特别对于大姐和二姐的处境，他只知道人一旦长大了就得这样。父母现在已经对两个姐姐不抱太多希望了，他们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们指望他好好读书，将来有本事了，捧上个国家饭碗，那样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他也多少有些明白大姐为什么初中一毕业就辍学跟母亲下地劳动挣工分。二姐初中一毕业后就跟着街上一裁缝师傅去学做裁缝。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改变眼前贫困家庭的状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