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命若悬丝。
空气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下来,没有怒吼,没有嘶嚷,只有绝望在笼罩。
不!不要!不要!
深夜。
黄砚双目赤红,两串血泪从他的双颊流下,一身大道三境的修为,点燃命灯,却如泥牛入海,发挥到了极致。
十年寿命。
一柱香。
良久,黄砚无力的垂下了手臂。指甲用力的插进掌心,浑身内力尽失,四肢疲软不堪。
一柱香啊一柱香
黄砚大笑了起来,眼角滚烫的血泪,如同窗外雨点般洒落。
她娇嫩的身体的炙热一点点消却,她眼眸里的光一点点黯淡。
心如死灰。
生死之间,无能的他止步于此了。
江楠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这个无数次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美好的回忆如同走马灯般不断闪现在眼前。
她叹了一声,吸了口气。
“真好,遇见你,真的很好。”
黄砚不言,不忍心打断她。
江楠的气息越来越弱,颤颤巍巍的手重新拿起染血的红盖头,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黄砚看着她,心如刀割。
江楠像个贴心的妻子一样为自己的丈夫把凌乱的头发摆正,她细嫩的手不停颤抖,长长的睫毛一上一下,苍白的脸色上染起一道红晕,紧紧我握着他的大手,此刻她多美啊,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她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黄砚含着热泪,唇裂出血,扭出一个不算好看的好看笑脸,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
江楠瞪了一下,催促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楠带着笑脸,在爱人温暖的怀抱中闭上了双眼,是啊,她太累了,不能再陪他一起看青莲开花,枇杷树长大,不能陪他一起回江南了,违约了啊,让她任性这一回吧。
一生之约,却不许一世白头。
可惜。
………………………………
黄砚把她葬在枇杷树下,脚下是逐渐滚落下去的泥土,他知道,埋下的不仅是爱人,还有自己死去的心。
一夜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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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黄砚猛然惊醒,泪水不知何时早已打湿了青衫,模糊了双眼,眼前朦朦胧胧的,他伸手一抓,却只抓到一片布料。
啊,梦醒了。
黄砚无力的靠在床前,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屋檐上,像是敲在他心上,眼前一切多么相似,正如许多年前使出浑身解数却仍让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眼前。
多么讽刺!
黄砚仰天狂笑,手中的酒瓶用力举过头顶,酒液狠狠从头顶浇下,泪分不清泪水和酒。
哀默大于心死。
“江楠……………………”
白首相见江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