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右手指向二流子似的徐毅：那一副能奈我何的样子，让他更来气。

宋哲哲哭笑不得，顿悟，“就这？就这事啊？冯医生，你至于吗你？我还以为头儿收受多大红包？”

众人也窃窃私语，流言蜚语，目标对准了冯明。

不用徐毅动嘴动手，冯明自掘了坟墓。

“就这点破事，也值当得去告御状？”

“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

“都一个办公室的人，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大家七嘴八舌起来，话语越来越难听，刺激着冯明的神经。

冯明“啪”的一声摔了杯子，碎片跌落一地，冷脸道，“你们一个个为了巴结徐毅，就是非不分吗？一盒营养品就不是贿赂了？一分钱也不行！他就是收受病人礼品了！”

气氛沉默，冯明脸色气得通红，不服不甘。

徐毅卸下二郎腿，抄起白大褂，双手插兜，走向冯明，咧嘴笑，“冯明，让你失望了，我还真是群众一针一线一分钱也没拿。你是个刚正的人，我佩服。”徐毅舌头扫了扫嘴唇，看向众人，一板一眼道，“我呢，也索性把你这半年的出勤记录都给院长汇报了，满足你刚正不阿的人品。”

徐毅说完便拍了拍冯明的肩膀，他人高马大，冯明嘴巴嘟哝着，欲言又止，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徐毅继续半笑，

“所以，你今年的奖金，没了。”

周围静得出奇，无人言语。

冯明两眼瞪大，双手拳头紧握，满脸铁青，“徐毅，你，你，你这是公报私仇！”

“不对，不对。”徐毅慵懒得摆了摆手，“这叫现世报！很快吧？呵。”

徐毅又重新回到桌椅前，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

“我-不-服！”冯明气得快癫狂了，推开众人，直奔院长办公室。

等到冯明铁着脸从院长办公室返回办公室时，几位凑热闹的同事问他什么处理结果，冯明眉眼间皆是不悦，不答也不应，只是拿着笔头翻看医学书。等到下午时候，医生办公室内就张贴了红章盖过的白纸黑字，详细说明了礼品盒的来龙去脉，一时间收受礼品风波全无，却新一轮风波渐起：徐毅有女朋友了。

都见过家长了！

办公室内同事没有敢多言的，徐毅自始至终只字不提，他们怕吃瘪，都藏在角落窃窃私语。宋哲哲仗着和徐毅几分不清不明关系，试探问下。

“头儿，写的情况属实吗？是阿姨送给季雨的？”宋哲哲八卦脸八卦嘴问。

宋哲哲从前就觉得徐毅和那个女孩一起有磁场变化，抱着看热闹态度想搓和，每次都被徐毅甩脸色。他觉得传闻不可信，但不会空穴来风。更何况白纸黑字都盖章了。

宋哲哲站在通告旁边，捏着下颌骨，思来想去，总觉得那不是通报，是告白书，是喜帖。

徐毅右手飞起，敲了敲宋哲哲脑袋，徐徐道，“少操心！”

通告发布之前，院长给他打过电话，他并未阻止。他做人清清白白，做医生干干净净。他问心无愧。

只是没想到在院内引起这么大轰动，平时还真是小瞧自己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也会越描越黑。时间长了，谣言总会过去，他懒得理会。

宋哲哲不死心，“你和季雨真处对象了？”

没否定就是肯定，宋哲哲是这样理解的。

徐毅直接把医学课本砸到他膀子上，脸色隐晦，未来得及言语，便看到冯明突然杵在身旁，脸色像是河底的淤泥。

“你的病人，你负责。”冯明手持手机凑到徐毅眼前，手机屏幕亮得晃眼，“天天问，没见过这么麻烦的病人！”

徐毅眼睛微眯，从夹缝里透出点光亮，大体扫了一眼。

又是季雨。

她微信里询问术后出现的各种问题，一条一条的占满了手机的整个屏幕。冯明回复得少，她就一次次重复发信息。

当初他不愿和她有太多牵扯，把她交给冯明。可看着冯明回复她的只言片语，或者置之不理，她一遍遍得追问，想她心里该是多着急多焦虑。

心里的无名火顿时窜出来。

依旧坐在座椅上，气势逼人，笔头重重敲了敲桌子，“冯医生，你还知道她是病人？病人问术后问题，为什么不及时回复？”

冯明愣怔了半秒，周围人沉默不言得看着热闹。

“我回复了。”冯明把手机屏幕字体扩大，指着其中一条回复，一板一眼道，“我回复得很认真。”

“其他问题呢？”徐毅起身蹭开了手机，“你回复了吗？”

最后一句，徐毅的嗓门像是来自地狱里的狂暴，从额头，眉头，眼睛到到鼻梁下颌骨，无一不写着不爽，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火焰山。

宋哲哲怀疑徐毅要打人，忙跟着起身，凑到他身后。

万一徐毅真动手，他得拉着。

冯明举报他收受贿赂，他不计较，同事议论他恋爱，他不理会，倒是看个短信就痞劲起来了。

宋哲哲想那短信里不至于骂他祖宗死十八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