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肖荣脸色难堪。
“哪个-哪个意思?”季雨云里雾里的,今天怪事是真多。
她的脸庞嫣红,在绿叶的衬托下犹如深色湖泊中的光,沉沉暮霭中的亮,色彩斑斓。
他晃了晃脑袋,神态素然,“我和你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和她更不是。”
尘埃落定,方才的虚无归入沉寂。
“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一时口误,对不起。”肖荣抚着吉他的琴弦,“最近有许多我们的闲言碎语,我有些烦躁。”
“肖荣。”她好像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严肃得读念他的名字,“要不是因为我的腿伤,又要听你弹吉他,你也不会受这些流言蜚语,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她规规矩矩得弓着身子,很碍眼。
他很不喜欢她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样子,但即便偏偏是这个样子,对他们恋爱的闲言碎语却没有丝毫攻击力,及时灰飞烟灭。
她不应该难受不应该烦躁吗。偏偏都没有。
即便他刚才说错了话,她好像也没有丝毫波澜,连问句都没有,更别提怨言。
“你怎么不怪我说错话?”肖荣感觉消化不良,“这么平静?”
她的眼睫毛又是轻轻眨了眨。
“你都说了是口误,别人也是不知道才会闲言碎语,我们俩明白就可以了。”
肖荣越发心有不甘,心里的平地上渐渐有了起伏,“明白什么?明白咱们之间压根不可能?”
这句多半是气话。
“嗯。”她是当成真话来理解的。
“你-看不上我?”肖荣怀里的吉他卸了下来,扔到一株低矮的灌木丛旁,整个身子高大得向她倾斜。
季雨此时才意识到肖荣生气了,但不明所以,一片茫然。
“我怎么会看不上你呢?”她开口解释,肖荣瞳孔有霎那间的光芒,“哎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该-看上你吗?”
季雨感觉话语掉入泥沼里,越陷越深。
肖荣脸色尴尬道,“没必要。”
然后天就聊死了。
俩人沉默一路,肖荣像头不近母色的公牛,弓着身子驮着身后的另一头不懂感情的母牛,哼哧哼哧前进。
随后的几日,季雨连肖荣的吉他也不去听了。肖荣笑问,“你不喜欢吉他了?”
季雨咧嘴笑,“不是怕打扰你的生活嘛。”
俩人再次变得客套和矫情起来。一来二去,肖荣觉得越来越没意思,问也不问便直接驮着季雨去了他的吉他之地,强扶着她坐到石凳上,自顾自得弹着,周边的谣言声更加肆无忌惮。
“肖荣,我想回宿舍休息。”季雨故意找理由。
肖荣不理不睬。
“肖荣,我今天没心情听吉他。”她的语气开始失了温柔和客套。
“肖荣,你要弹到什么时候才放我回去?”她的语气里焦急和抱怨,客套全无。
肖荣手里吉他上的弦变得顺畅起来。
“肖荣!”她开始扯着嗓子喊了。
肖荣嘴角上扬,今日清风拂面,花枝娇嫩,吉他声声入耳,唯独她的嗓音有些刺耳,又让人很爽。
“季雨。”他突然唤她名字,犹如绿野里突然窜出一只兔子,边跳边耍。
“你别扭什么?躲我什么?不是很喜欢吉他吗?不是说要让我教你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