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现在在干什么,立刻让他来端阳殿见朕!再让烟柳带着那匣子回来。”
温鸿吓得顶梁骨走了真魂,一路飞跑着将齐太医带去了端阳殿,再叫烟柳返回来。皇帝重重地将匣子扔在齐太医面前:“齐佳恒,这就是你给潘氏诊脉的结果?!”
毕竟潘淑容已经被幽禁了许久,齐太医想了半天才明白皇帝为何对自己发难:“皇上,微臣有罪,微臣诊错了潘淑容的脉象,让她蒙受了不白之冤!”
“你当然有罪,你不仅是对不起潘淑容,更是污蔑了皇家的名誉。朕还能让你体面地自己走进来,已是看在你是主诊的份上,给你留了十二分的颜面,否则你已经在劳役司里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皇帝一番话下来,齐太医已然吓得抖如筛糠,拼命磕头不绝:“微臣有罪,请皇上治微臣医术不精之罪。微臣当初摸到潘淑容的脉象为滑脉,便以为是胎象,谁知是食滞所致,是微臣学识粗陋愚钝,愿领受责罚!”
温鸿站在旁边一句话不敢说——若是替齐太医求情,可不就是说皇帝这段时间的恼怒羞辱都是白受的了?烟柳早就退了下去,唯一还能劝两句的郑德也去放潘淑容回宫了,皇帝见没人给台阶下,本想对齐太医从轻处罚的心思也断绝得一干二净:“朕看在你行医数十年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也不严刑拷打,但你这主诊也不必在当了。从今日起打扫圊厕,终身不得告老还乡!”
这样的处罚虽然对于备受尊敬的齐太医来说依然如同晴天霹雳,但好歹留下了一条性命,也不用受皮肉之苦,他除了磕头谢恩,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做的。皇帝犹嫌不足,余怒未消地对温鸿道:“再传旨下去,婕妤邱氏搬弄是非、捕风捉影,降为宝林,在飞雪楼闭门思过三个月。夏日天气炎热,皇后体质孱弱不宜理事,敏淑妃负责协助她管理六宫。”
懿仁宫里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顾不得国母的端庄得体,随意穿了一身衣裳就匆匆赶往端阳殿陈情。一路上她慌得心里七上八下:“明珠,皇上不会以为当初本宫是想陷害潘氏,才不让她请第二位太医诊脉的吧?”
“娘娘不要这么想,也许皇上只是心疼您劳碌辛苦,毕竟您当初生下三殿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这么多年落下了病根一直没好利索。”明珠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
皇后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杭绸帕子:“本宫已经贵为中宫皇后,没事栽赃陷害那潘氏做什么?齐佳恒自己马失前蹄医术不精,难道还能怪到本宫头上?”
“就是这话了,其实娘娘大可不必这样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反倒会引起皇上疑心。等过几日七月十五皇上来咱们宫里就寝时跟他提一句,您无需他人分忧管事就好了。”明珠实在忍不住谏言道,“到底,大殿下不久前才······皇上不会在这时候为难您的。”
皇后这回当真是内心惶恐,恍如没听见明珠的劝告一般,坚持去了端阳殿。结果却扑了个空,皇帝已经去了皙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