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家在镇子上,也就是在城里。
真不知道昨天他是怎么回去的。
反正贵族不在乎时间,虽然只有他们精准地按照时间表生活。
戴森坐车的时候,就在和弗莱明商量这件事。
诺丰城外的这间乡下别墅太旧,也太小了。
奥利弗家根本没花精力在这上面,许多布置都不够用。
已经捡起了贵族身份的戴森开始处理最紧要的事。
首先就是要安排人去买一个新式钟表。
老旧的黄铜钟看着还转,但戴森感觉它毫无灵魂,里面的机械机构根本不能承担准时报时的责任。
这次进城,他还要留下人手,转移自己寄居的行李。
和之前结交的朋友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这都是他这次游历的重头戏。
保不齐家族就有哪人在暗中盯着。
他还不想太出格,引人关注。
既然已经选择住进庄园,那么用人和宴会也要开始考虑了。
他和威廉不同,威廉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不能参加正常的贵族社交,永远不能“成年”,他有钱,也只是用来奢侈,像个中产阶级的市民一样到处旅游,而不能游历。
戴森住在宾馆里,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身份,而威廉即使买进昂贵的地产,对小镇居民来说也只是暴发户,充任他的仆人也并不被当作正经职业,每个人都精打细算,像做生意一样,只是把自己押上了摊位。
他的房子也的确是豪华。
诺丰城本身并不大,那种高档区就更小。
不管是出身王都的戴森,还是见惯奢侈的威廉,都没有把它放进眼里。
青石垒起的城墙,经过时间的冲刷,露出了山崖般黑肃的面容,沉默地注视着来访的游人。
零散几个衣冠不整的民兵充当守卫,收取过路费。
见到戴森的马车时,齐刷刷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然后讨要赏钱。
管家对他们很熟悉,想要打发掉他们不着四六的玩谑。
但被戴森制止。
他只有一个要求,这些守卫拿了赏钱后,若有空闲,要向城中的会馆报告进出的商队的情况,他至少每周派人来一趟取信,每次都会有赏钱给到消息最详细的人。
管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恭敬地执行了主人的命令。
进城后,戴森的记忆又开始流转。
城墙后,是各种杂乱的棚子,这里面既是那些被称为小市民的生意人,也是各种流荒寄宿的贫民。
杂七杂八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和便宜的劳力在此集中,一进城就遇得上。
经过这些杂乱的蜂巢,才能看见真正的城镇。
居民们几百年搭建的房屋,纵横交错,各有各的历史。
他们占据了大概二分之一的城镇,里面有人或者没人,是诺丰城主要的人口,是荣誉的市民和手工艺人。
诺丰城的公共机构就依附于这些居民设施,时而出头,时而隐藏地穿插在这些住房里面,新推广的仿照国外的市公务厅搭建起来的市民议会是最大的一间房子,是个涂满了白色泥灰的立了四根撑顶柱子的仿金字塔大厅。
不过那里通常没什么人,更像一个陈旧的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