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站在人群中进退两难。
她本来是打算等那几个人带领节奏、把苏一夏逼得哑口无言时,再站出来指出苏一夏的错误,顺便再揭发另一件事。但是苏一夏的反应太过淡定,一句话就把她的计划打破了。
春思索着要不要上前去。
如果出去了,就像是很听苏一夏的话一般,如果不出去,就像是怕了她一般,更是落了下乘。
苏一夏心里默默数了五个数,然后就不再等春的反应,而是径自说:“你来与我说地果的事,不该宣扬的整个部落都知道,搞得人心惶惶。你既然笃定地果可以吃,那应该也知道它发芽后有毒,而地果如果保存不当,就很容易发芽。”
她的声音转冷:“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你隐瞒了地果的毒性,一意孤行要大家把它当作主食,是什么意思?”
春的脸色立刻变了,怒声道:“我只是没来得及说,你不要颠倒黑白!”
苏一夏心想,关于这件事她和春心思都不单纯,什么是非黑白,不就是凭着两张嘴么?谁说的有道理,谁就真的有道理,她冷声说:“到底是你的疏忽还是你的私心,你自己心里有数。”
春被噎住了,简直气得要死。她确实是想着发芽土豆吃少量不会致命,而且兽人们身体素质那么好,少量毒素最多肚子疼,她知道怎么解毒,正好可以借此刷一波威望。
但是,被苏一夏这么一说,就好像她是故意要毒死大家一样。
更让春气愤的是,很多人已经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了,还都离她远一点,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样。
666:“宿主666!”
苏一夏谦虚一笑,等着春出第二招。
果然,春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就镇定了下来,不接苏一夏的话,只是一脸被冤枉的气愤和委屈,转而道:“既然青巫祭祀什么都知道,那处理一个小小的刮伤,为什么还会差点把人害死?!”
话落,就有两个雄性抬着一个弓着背、腿部僵直、面部痉挛的雄性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年长雌性。
众兽人都下意识地后退,惊恐地看着患病的雄性,窃窃私语道:“被鬼缠住了,快要死了”
苏一夏一眼就认出这是前几天盖房子摔下来的那位雄性,现在是得了破伤风,这比发炎感染更严重,在这落后的兽人大陆,从来没有救回来过的先例。
而且,在这里,没人叫它破伤风,都叫它鬼上身。
于是,苏一夏听了贴心小棉袄雨的症状描述后,一脸凝重的说:“恶鬼缠身,救不回来了。他这几天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有人下意识回答:“祭司大人,他这几天非要盖什么砖头房子,还从梯子上摔下来过,是不是那时候他就被恶鬼缠上了?我当时也在场,祭司大人,求您看看我有没有被鬼缠上?”
话落,好几个人都说他们当时也在场,一脸惊惶地跪在地上求苏一夏救命。
就连因为爱慕春而愿意同她一起对付祭祀的几个雄性兽人,也感到一阵发虚,结结巴巴不敢再质问苏一夏。
春:“”
一群又愚蠢又懦弱的东西!
春在气极之后,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她总算是清楚地知道苏一夏在兽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太过深刻,光凭一张嘴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她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
春自认为比这些人多掌握了几千年的精华知识,从始至终都是高人一等的,她提高了声音说:“谁说救不回来了?我能救他!”
在兽人大陆得了破伤风的人必死无疑,不是因为在这里这个病不好治,而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发病原因,只能无力而仓惶地推到鬼神身上,无力地祈求上苍。
春有自信,即使这里没有针对破伤风的药物,但是只要给出妥善的处理和些许药物,兽人就能凭借强壮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免疫系统自己好起来。
苏一夏内心笑呵呵,面上却是越发的冷傲,说:“行啊,你试试吧。如果你也被恶鬼缠上了,不要求我救你,因为兽神厌恶愚蠢的哗众取宠之人。”
紧紧跟在苏一夏身后的小孩儿一脸呆滞地看着众人舌枪唇战:“”
他的主人没有教过他该怎么帮她撕逼
春则是一脸的自信,也不换地方,直接让人替她回家取来清水、酒、石刀。随后用酒把石刀消毒,让人按住犯病的雄性,拨掉他腿上的药草,强忍着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和胃部的恶心感,把伤口部位的腐肉、异物刮干净。
苏一夏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人的惨叫,666则是惊呆了:“宿主,治疗破伤风这个剧情是来年春天的吧,为什么提前了这么多?”
苏一夏幽幽道:“我以为你看到这个人从梯子上摔下来时就会意识到这个剧情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