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嗓子的齐王,闻言差点把水喷了,喝问一声之后,目光如电地看向下方的公子奚,不等苏一夏解释,就怒而拍案:“齐奚,你来说!”
公子奚自知今天是逃不过一顿责罚了,也不为自己辩解,利落地一掀衣摆跪下,一双桃花眼含着迷离的笑意,温柔的嗓音情真意切道:“父王,儿臣知罪。但是,儿臣在肆国救回表妹时,念儿表妹对史华戎那厮颇为留恋,每天闷闷不乐情绪低落。”
他叹了口气,无奈又担忧道:“儿臣劝解无用,所以一怒之下才失了理智做错事,请父王责罚。现在想来,表妹也许是小女儿情思,儿臣身为男儿,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还请表妹不要恼我。”
666:“以退为进666。”
喊完,666又意识到公子奚是敌对阵营,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恶声恶气道:“巧言令色不要脸!”
苏一夏沉声让这小笨蛋闭嘴,现在当务之急是消除齐王对她的怀疑,要不然以为她心悦史土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可能就坏了。
虽然这是事实吧。
苏一夏坐姿不变,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张起来,眼神躲闪不敢看公子奚,在察觉到齐王略显冷淡疏离的态度后,着急又可怜的解释:“当时公子奚对我拔剑相向,肆国君横刀护我,我也好多年没有见到表哥,还以为是有人假扮的,很害怕,又担心被当做人质,所以才对他不假辞色!”
至于对史华戎的感情,她半点没有提起,但是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会下意识以为史华戎喜爱她,而她还懵懂不知俗情。
苏一夏眼中满是依赖和后怕,泛着一层水光望着齐王,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了他的一小截袖子,小声叫道:“舅舅,是我误会了表哥,住地牢吃干馍馍都是我应得的,您不要怪表哥。”
话落,心生愧疚的齐王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看向公子奚,认为他刚才看似顺从的态度是在为自己狡辩,顿时心中怒气高涨,恨不得赏他一顿板子。
齐王压抑着怒气斥道:“齐奚,你平日爱玩闹就罢了,为何要故意惊吓念儿?她是你表妹,近日多方流离惶然不知所依,你应当安慰关怀她!”
越说越生气,齐王拍案而起,指着公子奚道:“孽子!”
这俩字重了,公子奚立刻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诚恳又恭顺的说:“请父王息怒。”
苏一夏被齐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动,半起身踉跄了一步之后,赶紧扬手拉住他,说:“舅舅别生气,表哥只是贪玩儿。”
火上浇油,嘻嘻。
“贪玩儿?!”
齐王怒喝道:“他已二十一,整日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哪有公孙之子的样子!”
苏一夏心中偷笑,正要再上眼药水,就听齐王话音一转,说:“别人二十一岁,早就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老四的嫡长子都已经四岁了,平常行事也颇为稳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古人诚不欺我,唯有成了家,这男儿才能沉稳有担当!”
苏一夏有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齐王慈爱地对她说:“念儿,你可愿嫁给你奚表哥,替舅舅管教约束他?”
还不待苏一夏摇头,公子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断然拒绝:“不行!”
虽然之前他开玩笑说过要娶她,但那是嘴贱说着玩儿,越接触,他越抵触娶她这件事。
齐王面沉如水:“齐奚,给寡人一个理由。”
公子奚不惜自贬:“修身齐家,父王刚才也说了,儿臣游手好闲吊儿郎当,这身修的还差得远,怎么能祸害这么好的表妹呢。”
齐王不为所动:“就是因为你太不像样子,才让念儿多管教你!”
见公子奚还要辩驳,齐王大手一挥,说:“勿要多言,就这么定了,来人,召见钦天监巫大人,择选良辰吉日!”
公子奚满脸生无可恋。
苏一夏暗骂一声怂货,疾步走下去,提起裙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多谢舅舅关爱,圣人曰,烈女不侍二夫。我已与肆国君有夫妻之实,若要再嫁,将来置于何地?若舅舅一意孤行,念儿唯有以死明志!”
说完,开始重重地磕头,“砰砰砰”的一点不作假,额头很快破了皮流出血来。
666看得心惊肉跳,苏一夏每磕一下,它就哭啼啼喊一声:“宿主,呜呜,宿主,呜呜,宿主,呜呜”
十分有节奏,跟似的。
公子奚看着不忍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准备把人扶起来,齐王却突然出声:“且慢!”
他脚步带着几分匆忙的从高台下来,一把抓住苏一夏的手腕,盯着上面一个鲜红欲滴的小圆点,神色明灭,沉声说:“这是什么!”
公子奚也看到了,顿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下意识叫道:“守宫砂?!”
666:“?”
苏一夏:“?!”
666赶紧扫描:“宿主,您刚才磕头的动作太大,手腕露出来了,齐王看到了您的守宫砂。”
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神奇东西的666语气极复杂,好奇震惊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