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儿愣住,被季母拉着。
只见季母似笑非笑道:“廉岑,你先去奶奶那吧,妈还想先跟茧儿聊聊天呢。”
季廉岑有点为难,看了看茧儿,茧儿对他笑道:“你先去吧,我跟阿姨聊会儿,正好问问你小时候的趣事呢。”
季廉岑还未回答,季母却抢先说道:“廉岑,瞧把你紧张的,妈又不是外人,再说,既然你把人家带回家,那我们肯定也是要好好招待的。”
此时的茧儿倒是听得有些尴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为了不让局面这样僵持,便又对季廉岑微笑了下,意思是让他放心。
季廉岑离去,季母便带着茧儿来到院子里的凉亭坐下,下人送来了茶水糕点后,即离开。
看到季母似有不悦,茧儿低声地问着:“阿姨,您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吗?”
端着茶的季母头也没抬,冷声说道:“听说你在平威的公司上班?”
“平威?”茧儿一时没转过弯,心下思忖了会儿。
季母见茧儿没回答,语气又淡淡地说:“难道不是在李平威公司吗?”
平常总是李总李总的叫,再加上紧张,一下倒没反应过来他的名字,听到“李平威”三字后,茧儿顿悟,笑道:“我的确在李总公司上班。”
没想到季母却是毫不客气地说:“也就是说你家境一般。”
茧儿向来自知,今天一到季家,更是明白自己与季廉岑之间身份悬殊。但从季母口中听到,心里亦不是滋味。她并不想攀龙附凤,可奈何自己喜欢的人却是那个含着真金白银出生的季廉岑,而她,无非是亿万寻常百姓中的一人而已。虽没有封建门第,但门当户对并非毫无道理。
可茧儿心想:既然来了,不努力就打退堂鼓,可不是自己的作风。这下茧儿倒挺直了身板,目视对方,淡然说道:“嗯,我家境的确很一般,自己生活在小县城,父母也是普通人。不过一路下来,我却活得很满足。”
从来都是人对她恭维奉承,低眉顺眼,如今看到胡茧儿这般,自是怫然不悦,没安好气说道:“这么说你还挺容易满足,那你是否知道,我们家廉岑他工作的医院只是季家一小部分家业?”
茧儿应道:“嗯,我知道那是属于季家的。”
季母:“季家的产业,季家的家族,可能是你无法想象的,而廉岑作为季家的长子长孙,他身上肩负的责任可想而知,你确定你能帮到他吗?”
茧儿清楚,季母如此数落也无非是想让她识相退出,可是就这样轻易放弃这段感情,茧儿也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他什么忙,但我会努力。而且我并不贪图什么。”
“不贪图什么?你觉得说这话人们会信吗?你这样的女孩我见到的可不止一两个。遇到优秀的男人总是想方设法地靠近,更是为了飞上枝头不择手段。坦白说吧,我也不绕圈子,如果廉岑也是生在平常人家,那可能我会同意你们,但是很可惜,这并不是事实,我想接下来我也不需要说什么了,你应该明白。”
季母满身的优越感,让茧儿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但她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回道:“没错,季家有很多钱,想进季家的女人想必也是挤破脑袋。可是,如果没有廉岑,我也照样可以养活自己。虽然我们生活层次不一样,但这并不代表我的笑容就来得卑贱,不是吗?”
季母被胡茧儿怼得忿然作色,斥道:“呵呵,可真是伶牙俐齿,我还以为廉岑带来的是什么知书达理的女孩,没想到只是无礼的乡野女孩罢了。”
茧儿被说的愈加来气,既然人家一开始便是恶意满满,那自己也没必要舔着脸往上凑,茧儿人生信条里,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因为您是我喜欢的人的母亲,我自然敬重您,可我也不会因为您的不喜欢,就放弃和季廉岑之间的感情,如果是季廉岑主动跟我分手,那我也绝不会胡搅蛮缠。”
季母怒气冲冲站了起来,又手指着茧儿,“你,你,你以为廉岑是真心喜欢你吗?你也只不过是”
“妈!”季廉岑一声厉色,制止了季母继续。
季廉岑三步做两步走到茧儿身边,牵起茧儿的手,温柔地对她说“我刚把手机落奶奶那了,你帮我拿下,再跟奶奶打声招呼,她很想见你呢。不知道路问问其他人。”
茧儿明知道季廉岑是想支开她,茧儿也不想在这多待一秒,便应声离开。
暖风习习,然而凉亭中相向的两人却丝毫感受不到。
季廉岑又回看了一眼,确定茧儿已走远,便回头对季母冷冷道:“您刚刚想对茧儿说什么?”
季母见自己儿子如此偏袒胡茧儿,心里更是不舒服,直言:“儿子,你就不怕她贪慕虚荣,不是真心喜欢你吗?”
“不会的,我相信她。”
看着儿子执迷不悟,季母再也顾不得其它,便将刚没对茧儿说完的话对季廉岑说:“儿子,你难道不觉得她和胡小雪长得有些相似吗?而且巧的是她们都姓胡,万一其中有什么阴谋呢?妈只是担心你。”
“胡小雪”,已经好久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在茧儿出现之前,他一刻都不曾忘记过。现在被人刻意提起,他的心依旧揪疼。
看着季廉岑顿在那里,季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忙解释说:“廉岑,妈只是不想让你被人欺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