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少爷……当初你坠海后醒来,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前少爷,已经死了。少爷,我可比你更了解前少爷。”
黄封说:“知道却没有说,一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二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三,是我的确也挺好奇,您这位新少爷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这些年我一直住在季家的地下室,不是因为给不起房钱,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我就是……
就是五年前看到盛少把支离破碎的你抱回来,心里总觉得缺了一块。
就像是追一部剧,总想要看到一个结局。
等习惯了,不知不觉也就等了五年。
现在好了,少爷,你回来了,我要等的故事也落幕了。”
黄封看向季戾和盛献,认真道:“少爷,盛少,我老板要外调了,我也要跟着离开云海了,黄封在这里祝两位安好快乐,相携一生。”
盛献看得出黄封没有说谎。
他执拗于看到一个他想要看到的结局,但也只是执拗于这个结局而已,再无其他。
就像是一条往前不断延长的直线,终于有一天,它遇到了一个黑点,它在点上逗留,最后转弯,又朝着另一条线延长而去。
人性本就复杂,人的感情也不仅仅只有爱和恨。
盛献看着黄封爽朗地笑了笑:“黄封,我也祝你前途无量,一路顺遂。”
黄封走了,盛献拉着季戾的手眨眼睛:“阿鸢。”
“嗯?”
“但我对你只有鸡鸭不鸭留不留哦。”
季戾:“什么?”
盛献说:“撒浪嘿哟。”
季戾:“……”
内心嘚瑟:呵呵,区区外语,休想难倒本太子!这四个字本太子在网上见过!
清风吹来,四目相对,情意在空气中逐渐绵长。
如果是在房间里,那么盛献就要发生意外了。
可是现在是在室外,所以意外的就是季戾了。
一辆电瓶车飞速停在了距离两人不远的道路旁,一个高瘦的男人火急火燎地下了车,头盔摘下,赫然是陈淮。
陈淮看到盛献和季戾,高兴得都快疯了:“太好了太好了!盛少!季少!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盛献疑惑:“怎么回事儿陈淮?”
这五年他很丧,陈淮看上去比他还丧。
每次他去找陈淮批发买药,陈淮都不笑的。
他本来还挺想拐弯抹角问一问陈淮是不是家破人亡了,但他当时走的是孤寂冷漠风,所以就没问。
陈淮激动地冲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季戾:“盛少,这就是季少吧?”
“对啊。”
“就是那个,让我把药十块钱卖给你的季少吧?”
“是啊。”
“太好了啊!我的亲大爷啊,我在破产之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啊!”
天知道他这些年有多难。
很多次都想告诉盛献真相,但在陈氏私人医院见过季匪鸢神秘力量后的他,又只能怂忍着,就怕季匪鸢回来把他掐死。
还好还好,他非常有先见之明!
活该他要一夜暴富啦!
啦啦啦!
盛献:“?”
陈淮低头在身上一阵摸索,然后又一拍脑门:“哎呀,瞧瞧我这记性,等等我啊季少,东西在车上!”
陈淮赶紧到电瓶车后座将公文包拿了出来,公文包打开……
“季少,这是盛少这些年的买药清单!请季少结算一下!季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真的顶不住了啊!八块八,五年前这一瓶成本就接近十万,更别提之后材料涨价,每瓶接近十五万了都!季少,您再不给我结算,我老婆孩子都要跟人跑了啊!”
盛献:“……”
从十二岁起就习惯省吃俭用的盛献掐人中,成本十万、十五万?等等,让他算算,他这些年把陈淮的药当香皂抹,究竟浪费了多少钱!
二十分钟后,车上。
盛献偷偷打量面色阴沉的季戾。
两根食指对戳。
“阿鸢,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那么贵……我就是说,当初我提议让陈淮量产,我当老板我俩一起搞批发,卖它个二十块一瓶,他怎么一副便秘的表情?”
“总之……你老公很勤俭节约,不浪费的,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
季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阿玖,我不是小气的人。”
盛献:“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阿鸢心胸宽广,肯定是看不起那一万两万的!”
关键是他挥霍的是一万两万吗?
季戾:“……”
哎。他气的是盛献用了这么多药,也就意味着他受了好多伤!
盛献虽然曾经和他提过这件事,可是现在季戾才知道,盛献这些年受的伤,绝对比他想象的还多得多。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谁让他这几年不在盛献身边?
……好吧,这样想想更气了。
季戾静静看着盛献,许久,抬手将他搂入怀里。
季戾看向窗外:“没事了,都过去了。”
布加迪车速很快。
即将驶出云海市收费站时,盛献看到了路边一群熟悉的身影。
莫月白,林阜,古哩哩,赵让,张校,王天宇,莫及,王衍,王道,林旭,擎彻,李泽,黄锡,陈月……还有一些九班的熟悉面孔,以及懒懒靠着围栏的容颜声。
所有人都笑着看着布加迪驶离的方向,抬起手臂,挥手。
“盛献,再见!”
“一路平安啊!”
“等着喝你和季匪鸢的喜酒呢!”
“一定要回来啊!”
“盛大天才,注意身体!”
“盛哥,记得想我!”
……
盛献打开窗户,身体伸出去快一半,风吹乱他的碎发,盛献迎风笑得肆意张扬:“哈哈哈哈哈!放心诸位,我一定回来!下次见面,阿鸢请客!不醉不归!”
身后,季戾像个老妈子一样抬手护着他的腰:“好了好了,别摔了,别摔了……小心头……小心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