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从殿内走出来,仿佛刚打完一场仗,后背已经被汗浸湿贴在身上,凉风吹过,清河不禁打了个冷颤。太后宫里的人来传话,说太后想见清河,清河只得前往。
太后见清河不过是说些家长里短的话,清河心力交瘁又被太后处的燃香熏得头痛,有些心不在焉。太后见清河脸色不好想留清河住在宫中。清河婉拒了太后的意思便退了出来。
从宫里出来时辰已经不早了,回到府里天已经全黑下来。
清河走进前厅,江起云正坐在那里等她,看起来还是没吃饭的样子。
清河走到桌边坐下,身后的丫鬟立刻上前给清河舀了碗热汤,清河捧起汤碗看着热气在眼前氤氲,只觉方才的压力统统都卸了下来,随着热气飘进空气中消失不见。
江起云挥手示意身后众人退下,轻声问道:“怎么样?”
“他信个七八吧。”
江起云看着清河捧着汤碗发呆,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轻声说道:“如今你试探过,也验证了,此事就此便过去吧。你莫要辜负了你父兄的心意。”
清河闻言,放下汤碗回过头看着江起云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会开解人。”
江起云道:“开解人什么都是假的,旁人都没有亲身经历你的事,对你而言不过都是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人又怎么会对你感同身受?什么开解的话都不过是安慰说话人自己并非铁石心肠的空话,所以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想开,旁人没什么紧用。”
清河从江起云脸上收回目光点点头,轻声道:“其实这五年来,他对我是真的好,比起昌平也不差分毫。我刚入宫那会和昌平起了争执失足掉下荷花池,是他恰巧经过跳下去救得我又是他三天不眠不休亲自照顾我,那也是昌平长那么大头一次受罚。若不是他,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清河顿了顿,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眼眶已微微泛红:“可是,可是我每每想起我父兄的死,我就恨,恨他待我那么好,恨他仍对我父兄有愧,我恨,我有时候甚至恨大秦的君主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