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昨天昌平公主的信呢?”
“就在左边梳妆阁底下。”
清河展开昌平的信:后日护国寺,郡主独来。
信不长,带有一股子悠悠的百合花香,是贵妃宫中的蜜和香,前些日子交易的回报,来了。
后日算来就是明天,不知道明天会得到什么样的消息,清河有些不安,夜里翻来覆去做了好些梦。
梦里清河重回北境自己即将回京的那天,兄长将匕首递给自己,阿梓,保护好自己,忽然又一阵风吹过,竟起了雾,兄长已看不真切,清河张望间远处看见了父王,父王倒在血泊之中,周围已是一片金戈之声,清河慌忙上前,却发觉自己越跑越远,越跑越高竟在云头之上,清河想张口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任风灌进嗓子,内心剧痛一阵翻腾,心如死灰痛哭间又忽然跌下云来,失重感弥漫全身,清河还来不及挣扎忽觉背后有一双手又重新将自己捞回原处。
清河猛地从梦中惊醒,若不是梦里自己又重回云端只怕今晚都要魇在梦里了。只是那双手怎么这般真实,难不成自己还在梦里么?
顺着手上的力量看过去,江起云正坐在脚踏上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紧紧的揽着自己手臂,见清河转醒,江起云直起身子:“做噩梦了么?”
清河点点头,也不挣开他,开口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从外面回来路过你门口听见你这有动静,就进来看看。”
“这是我的卧”
“你睡吧,你睡着我就走。”江起云打断清河的话,也不管自己大半夜进了人家的卧室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清河往里面挪了挪“地上凉,你要不要上来?”
说完清河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自己堂而皇之的邀请他上了卧榻,是不是不太矜持,完了又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我二人已经是夫妻了,再说自己并没有别的念头,光明正大,光明正大。
江起云并不知道清河百转千折的内心,从善如流站起身坐在床边,靠住床柱,长腿交叠放在清河身侧,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搭在清河的头顶,将清河整个人圈住。
从江起云坐在床侧,清河整个人都滞住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半晌,抬眼看向江起云,不自觉涩涩开口汇报行程:“我明天要去一趟护国寺,我一个人不必叫护卫跟着我了。”
江起云阖住眼养神,听到清河的话嘴角微微勾起:“叫听书跟着吧,我放心。”说完轻轻拍了拍清河的头顶“睡罢。”
江起云的手有些温热,那热从头顶流向四肢百骸,清河觉得熨帖的十分舒服,不知不觉便又昏沉过去。
清晨醒来的时候江起云已经不在了,睡得昏沉他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晓,若不是被褥边有压过的痕迹,清河几乎以为昨晚就是个梦。护国寺是大秦的皇家寺院,坐落在城南林庐山上,是大秦历代皇帝祭祀祈福的所在,寺院后山另有一个禅院,是各位太妃清修的地方,也是清河此行的目的。
一条小路蜿蜒上山,钟楼塔尖隐约在翠绿中。因着是皇家寺院,香客极少,清河在大殿拜过之后顺着小径来到了后方的禅院。
推门而入,一个师太模样的人早已等在门口,见清河进门微微点头示意:“郡主随我来,莫扰了各位太妃清修。”说完再不言语,径直带着清河来到禅院角落的一个房间“贵妃再此恭候,告辞了。”
“郡主来了,请进吧。”
贵妃跪于室内佛堂跟前,仅着粗布宽袍,面无粉饰,已不复宫中珠钗锦袍的富贵模样,见清河进门念了句佛号站起身来。
“郡主安好?”
“还好,昌平她”
“那孩子倒是变了不少。以后还要劳烦郡主多多照拂她了。”
“我尚且自保不足。”清河踱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贵妃微微一笑,跟上清河坐到旁边:“我也不和郡主兜圈子了,”说着从袖中摸出玄甲军的面巾递给清河“这是玄甲军的面巾,这玄甲军与郡主周旋了几年,想必郡主也不陌生吧?”
“玄甲军是个什么所在?”清河从没听过军中有这种编制。
“我朝开国皇帝马上征战得天下,随行有一只暗卫部队,在战场上出其不意战无不胜,当时被称为鬼军,这就是玄甲军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