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
皇帝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地上被摔的粉碎的茶杯在宣泄皇帝的情绪。底下一个黑衣人垂手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言语。
“郡主当真不见了?”隔了半晌皇帝终于再次开口。
“是,已经四五天不在府上了,而且靖王也不见了。”黑衣人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西宫的人也在盯着靖王府,恐怕”
“啪”皇帝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打断底下人的话,“去给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盯住西宫的人,务必赶在他们前面。”
“属下明白!”清河看着一旁的大夫,大夫手中拿着的正是少安从宫中角门洞中取回来的药瓶。“是什么?”清河问道。
大夫将瓶中之物取出,倒在一个白瓷碗中,仔细闻了闻道:“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不过可以断定的是,里面有一味雷公藤,”看着清河和江起云一脸不解,大夫继续解释道:“这雷公藤可以治病,但却有毒,照此物中的炮制方法,可夺人性命。”
清河捏住桌上的药瓶道:“她果然是要斩草除根了。”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江起云,“是时候去再会李威了,这件事,很快就要了结了。”
王府的侍卫依着江起云的吩咐并未给李威用刑,还将他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
清河来到地牢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两条手腕粗的铁链将他困在墙角一步见方,对墙而坐,口中不知在嘟囔些什么,身后食盘上的饭菜原封不动。看守他的护卫说李威自从被关在地牢之后便水米未进,清河挥手退下门口的守卫,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李威听见身后脚步不同于每日进来之人,回头查看,看是清河眼中不禁大骇:“你还活着?你没死?”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是啊,你要是死了,只怕我现在也死了几回了。”
清河用脚踢开面前的食盘:“怎么不吃东西?怕有毒?”
回答她的是李威嗤嗤的笑声,清河从腰间摸出那个药瓶,顺手丢进李威的怀里,“饭里没毒,能毒死的你东西在这呢!”
李威打开瓶塞,闻了闻转过身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雷公藤,服之十二个时辰必死。这个要是宫里面的人放在角门的,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会的,她还用的着我们,怎么会轻易要我的命?”李威并不相信。
清河突然有点可怜李威,“她自己都活不长了,留你有什么用?再说若靖王真死,你觉得要用谁来平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你一心指望她能给玄甲军正名,殊不知她连自己都算计在内,更何况你?我父王自从皇帝开府建牙时起,便自请镇守北境,二十多年他得到什么了?我这五年来过的如何你不也是很清楚吗?你的下场早已经注定了。”
李威坐在地上面如土色,其实道理他早就明白的,只是越陷越深,只能自欺欺人而已。如今清河残忍的揭开真相,李威发现再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了。只是仍不甘心,“既然我的下场已经注定了,那你还来做什么?”
“我来有事相求。”话虽这么说,但清河的脸上没有一丝求人的意思。
李威也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般,指了指清河,又指了指自己,笑道:“哈哈哈,你来求我?你求我什么?”
清河拿过早就备好的纸笔搁到李威面前,“我要你把这五年来她指使你做的每一桩每一件都写下来,不得遗漏。”
“你要这些做什么?”
“自保。这是皇室丑闻,我自然得让陛下知道。”
李威觉得传闻中聪明的清河郡主有些天真,“我凭什么给你写这些?我有没有什么好处,这连交易都算不上。”
“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你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五年前的那一桩,蒙骗了天下人也蒙骗不了历代玄甲军的统帅。”
李威的笑僵在脸上,她知道,她竟然知道,他不自然的别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清河走上前去与他对视,双眼牢牢的锁定他,似蛊惑般开口:“你明白的,你的罪逃不掉的。”说完转身离开,独留李威一个人呆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