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除了耳畔猎猎的风声和马蹄的声音外听不见旁的声音,众人驱马前行整支队伍都显露出一分肃穆来。
回到厉安后江起云同少平率轻骑营回营,清河原本是要回帅府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跟上了江起云。杨子宁出发前已经将大军都安置妥当,各营训练有条不紊,江起云巡查一番没什么问题才回了自己帐中。
一路上江起云都一言不发,才进了帐少平就忍不住了,开口问道:“王爷,咱们为什么不把郑海带回来?”
江起云拿过桌上的一本公文,语气平平的开口,好像就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这件事情皇帝密旨由杨帅定夺,我等无权过问。”
“什么?”少平不解,“我们做了这么多怎么就成了无权过问了。”
其实早上江起云独自一人从帐中走出来的时候清河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似笑非笑道:“皇帝这是给杨帅立威呢。”
清河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自己的衣袖接着道:“就像那日顾玄所说,王爷得军心,可抵西北百万兵符,这远比王爷手握兵权更危险,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当然是要为杨帅立威收军心。”
听完清河的话少平满脸的愤懑不平,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江起云打断,他放下手上的公文站起身,“这件事情能顺利解决就好,这里没什么事了,一起回帅府吧。”
清河一行人才回厉安,后脚就有人回帅府报信,玉画听说清河回来,激动坏了一直在门口等着,见着清河下马就赶紧迎上去,抓着清河的手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见着清河平安无事,玉画才松开手长舒一口气合掌道:“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少平看着玉画的动作,拽了拽她的袖子摇了摇头,玉画看着少平神情一丝笑意也没有,下意识的再看,发现少平紧抿着嘴,眉头下压仿佛有气一般,慢慢放下手也收住了脸上的笑意。
清河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是去营地,又不是去龙潭虎穴,都是少平说的太夸张了。”
玉画听着这话,对着少平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摸出一个圆筒递给清河:“郡主,你们前天刚走我就在府里收到的,上面也没个字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只说是京中来的,我看上面盖着火漆封住,没敢打开,也不敢离身。”
江起云接过,清河看着圆筒上端有蜡封,开口处又被火漆加封,看了眼江起云,“这是谁送的?”
从早上表情一直阴沉的江起云的脸上现在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是福伯。”
玉画知道这信封的严密直觉其中的东西关键,也自觉的避开,“王爷,郡主,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清河眉毛微挑,之前在府里一直知道福伯办事周全,竟不成想原来福伯送信亦是如此,待到江起云拆信之后清河心中感慨更甚。
江起云进屋展信,信上所说不过是王府中的日常琐碎之事,也连带着把东坊的玉画那间酒坊的事情也提了提,清河看着这信上的内容实在不明白这怎么值得福伯上两道保险。
江起云看出清河疑惑,抬头看了眼少平,少平掏出一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的小瓶子递给江起云,清河恍然大悟:“这是封密信?”
江起云笑笑不语取过一支干净的笔沾着瓶中的汁液轻轻刷在纸上,纸上原本的字迹慢慢消去,另一种棕色的字迹浮现出来:
“王爷亲启,京中近况如下:十六开朝连下三道圣旨,颁旨撤尤谦下狱,户部侍郎丛钧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协助监察御史大理寺同查户部尤谦贪污案颁旨今年八月开科,江南去年不录考生今年重新参加科考与往年无异,着吏部礼部操办皇上准办女学,京中贵女皆在其列公主出宫入公主府居住,祝日生以客卿身份出入其中,同京中大臣来往密切恒通钱庄不久前新换了位东家,疑有朝廷背景或与北漠牵扯,不详待查。”
信不长,众人粗粗看过少平拿过一旁的烛灯,移开灯罩将信焚毁。
“王爷,恒通钱庄是怎么回事?”信上前面的内容少平都明白前因后果,唯独这个恒通钱庄出现在信里十分突兀。
“是不是和庆平营的俸银有关?”清河说出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