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捧着热乎乎的白玉蒸糕往回走,清河心里盘算着日子,走到离帅府不远处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歇斯底里的喊随之伴着的还有踹门的声音,“朱家的,我就问问你安的什么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躺在床上说胡话,你担待的起吗?”
清河顺声看过去声音的来源正是石头家,门口已经围了几个人在看,而站在院子里喊话的人却是范氏,范氏咄咄逼人想上前来,旁边的沈氏和陈氏赶紧拉着,对面站着的朱氏脸色铁青,胸口起伏的厉害,“当初可是你上赶着来求我的,现在又来说我不安好心,咱们今天就把这些话都掰碎了说明白。”
范氏瞪着眼睛看着朱氏,朱氏道:“起先郡主说办学堂让我张罗着跟前没上学的孩子,你儿子是不是在东边私塾上了学了,听说郡主半学是不是你求着我把谦儿搁进来的,我们几家出了银子做束脩郡主没收是不是也是你要回来的?”
“我要回来没还给你们吗?”
朱氏呸了一口,“你还回来多少?郡主办的学倒成了你赚钱的买卖了,是不是这回事?”
门口人一听都在议论,范氏脸上不挂快要哭出来,从腰间摸出来两粒碎银子扔到地上,“就那么两个子我们家还不稀罕,现在我儿子从学堂回来就吓得直说胡话身上烧得厉害,这也是事实,你怎么赖也赖不掉。”
玉画听了这几句,凑近清河耳边低声道:“郡主,他们好像在说你。”
清河表情严肃,自己的确是当着范谦的面扔了金簪,可是后来下午的时候看范谦也没什么异常,怎么回家之后就吓的发烧说胡话了,“走,去看看。”
朱氏道:“我怎么赖,我赖什么,与我什么关系,我家石头小栓学堂里六个孩子回来都好好的怎么就谦儿吓着了,孩子吓着了你不去找大夫过来找我闹有什么用?”
范氏咬着牙想要往前扑,被一旁的两人拉住,“我不找你找谁?我敢去找郡主么?再说这事是你张罗的,找你还不就是应该的吗?”
朱氏气息一滞,只觉自己之前揽的这个事十分不该,心里后悔。
“朱大嫂这是出什么事了?”清河走进来问道。
范氏在一旁看见清河进来气势渐弱,嘴一撇重复了句“朱大嫂”,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玉画跟着清河六年了,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还没见过有人敢当面给清河看这种脸色,一时心中怒气升起,大喝一声:“大胆。”
玉画喊得气势足,不仅一旁的范氏就连着院子里的人都跟着一哆嗦,朱氏缓了几口气屈膝行礼,“见过郡主。”
沈氏和陈氏拽着范氏,也屈膝行了礼问安。
清河挥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到底出什么事了?”
朱氏上前一步,可还没等朱氏说话范氏抢先开口:“郡主,我先前不敢去找你,可是现在见着了也就有话直说了。我虽然是乡间小民可是就那一个儿子也是宝贝似的捧着,这孩子长这么大虽然淘了点可是家里谁也没有动过这孩子一个手指头,这才到郡主那上了几天学,昨天回来晚上我瞅着这孩子就不对,问也不说,我还以为是累着了,就让谦儿早早睡下了,可是这孩子才躺下就开始说胡话然后就浑身滚烫折腾了一宿,今天早上请了大夫只说吓着了,开了安神的药可是孩子咋的也喝不下去,我们是没钱没势的小老百姓,自然是动不得您这皇亲贵胄,只是我就这一个孩子就是拼上命也得要个说法。”
范氏边说这眼泪珠子就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梗着脖子腿倒是一点也没打弯,清河心里倒是对范氏生出几分喜欢来,也许她平日里为人处世爱贪便宜,市侩至极满身算计,见人软硬两副面孔,可是她同时也是一位母亲,母亲就是母亲,母亲就是拼上性命散尽所有也要护着自己的孩子,为孩子讨一个公道。
朱氏生怕清河生气,赶忙上前道:“郡主,她不是有意冲撞”
朱氏还没说完一个男子突然从外面冲进院子里,扫了一眼院中的人看到清河的时候眼皮一跳,随即一把拽住范氏的胳膊,“和我回家。”
范氏用力挣开那男人的手,“你放开我,我今天怎么也得讨个说法,不能让我儿子就这么平白的被人欺负,这孩子得怎么着才能吓成这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