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含杀意的双眸，让于筱筱打了个寒颤。

【这才是真的罗刹女吧，她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萧北辰双手后背，烛火在他侧脸上打下阴影，他沉声地开口：“是你干的？”

丽妃褪去柔和的外表，冷静说：“这不就是陛下一直想要的吗？”

“废掉定北侯，收拢兵权，顺便扫除丽妃这个障碍，现在一切尘埃落定，陛下难道不觉得高兴吗？”

萧北辰是想收拢兵权，但是是循序渐进，现在的定北侯爪牙健全，把他逼急了会咬人。

他不是很喜欢丽妃的自作主张，但又毕竟是第一次。

萧北辰回头，看着丽妃的眼睛：“你原本的计划里，是不是也包含了于筱筱？”

起初萧北辰还不确定，可当他看见信件里关于于筱筱的质疑时，他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毕竟，从前也是这样，只要可疑的后宫，丽妃都会第一时间送去给他‘侍寝’。

丽妃一愣，随即莫名生出一股妒火，她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不是陛下您自己说的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宁可杀错也别放过。”

他从前不都是这般处理的吗？但凡身份存疑的妃嫔，他都召唤对方‘侍寝’，然后第二天就暴毙。

怎么偏偏到了于筱筱这里就能例外？

“陛下，您变了，你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初心？”

丽妃继续给他分析：“您可还记得刚进宫时的余婕妤？起初的她胆小，柔弱，可再看看如今的她，哪有半分从前的模样，陛下当局者迷，以为是自己纵出来的，可臣妾看得清，一切都是因为她伪装得太好，

她是太尉送进来的人，陛下难道就没怀疑过太尉为何要认一个舞姬当义女？”

丽妃深情望着萧北辰：“如果陛下非要一个枕边人当挡箭牌，没有人比臣妾……”

“她不是细作，更不会害朕，”萧北辰直接打断丽妃的话。“这辈子除了她，朕谁都不要！”

丽妃如遭雷劈！

她太了解萧北辰，他认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可她根本不了解你！”丽妃声音激动，有些哽咽，“她配不上陛下！”

丽妃不理解，一个要复兴大梁的帝王，他需要的伴侣，是有能力有担当，那样的女子才配和她站在一起，共享山河，开创盛世。

萧北辰难得解释：“我并不需要一个了解我的枕边人，那样的我丑陋，卑鄙，不堪，在她面前我无所遁形，我就是个的恶人。”

“从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当个好人，我想试试配得上世上最纯净的爱！”

前半句话他还是从于筱筱写的《无剑道》画本里看到的，感触颇多。

丽妃听完他的解释，久久不能说话，只是眼眶越来越红。

真相竟是这样，滑稽又残酷。

她引以为傲的优势，成了她最不被选择的理由。

丽妃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

“你若想离开，我随时能放你走！”说完这句话，萧北辰便转身离开。

丽妃在他跨出房门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表情，放声痛哭起来。

他连哄她一句都不肯，如果是于筱筱，他还会那么狠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