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准备，这仗却不打不行。

“大伯可在？”秦笑白问守在幽径旁的小厮。

“大老爷在，二位公子稍后，小的去通传一声。”

小厮说完转身进了幽径。

顾青乔望着亭子外巍峨的高山，无意识走着，似乎想走进些，将这山看个通透，干净。

“这望山阁，是秦家老祖取的，意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秦家子孙见山知己，需时时自省、上进，登高不止。”

秦笑白道，说起秦家老祖，满脸的敬佩。

顾青乔笑了，“所以里面光线定然不好，青天白日也要点灯对吧。”

秦笑白瞪她一眼，有些恼怒，“就你知道的多！”

顾青乔伸手指着山下的阁楼问道，“若有一人日日压在你头上，你会如何？”

秦笑白神色一尘，压下心中暗思，“自然努力修行，待有一日超越他。”

“若你超越不了呢？他日日在你眼前，你却无能为力，怎么都追不上，你当如何？要不要杀了他？”

秦笑白拍落她的手道，“那我敬仰他，结识他，与他相交成为挚友。”

顾青乔不屑道：“虚伪。”

“那你当如何？”秦笑白怒了，她硬要将人阴暗的心思挖出来，放在阳光下吗？

顾青乔冷冷地看着他，似乎已经置身于杀戮场，“他挡了我的阳光，我若越不过去，便杀了他，用尽手段，不死不休。”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秦笑白道。

顾青乔淡淡一笑，又指向望山阁，“疯的不是我，是秦家老祖，是他要把你们逼疯。”

“没有人能一辈子活在他人的阴影里，知足方能常乐，秦笑白你一定要记住，知足方能常乐。”

见过他几次，他的眼睛最让人影响深刻，像是雨后湖泊，雾气笼罩下，波光粼粼，湖低暗流翻涌。

“心思太沉，不是好事。”顾青乔道。

秦笑白看着她，脸色青白变换，她还知道什么。

顾青乔拍了拍他肩膀，带这些安慰，他有点像父亲刚刚被枪杀后的自己。心中有事，却不表现出来，母亲以为她真的没事，真的可以承受下一次打击。

可其实呢？

她受不了身边任何一个人的离开，她开始害怕身边有人，她让自己变成一个人，一个身边没有人，就不再害怕人离开的人。

“顾公子，老爷请你进去。”小厮出来道。

顾青乔转身迈步，踏进幽径。

秦笑白看着她的背影，心思复杂，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为什么她会知道？

他的心思已经表现在脸上，藏不住了吗？

伸手摸了摸脸，秦笑白冷哼一声，回自己院子去了。

小人！扰人心境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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