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是前进的最佳动力,也是堕落最好的催化剂。
被陆卷耳戳穿真实面目,区元索性也就不装了,嘶吼道:“我有哪一点是不如别人的?凭什么公羊行能步步高升,我却要受人排挤。凭什么他能突破远游境,我却止步瓶颈十多年?”
“凭什么?世道不公!只要我利用这些灵币突破,谁还敢瞧不起我!”
陆卷耳掏了掏耳朵:“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是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区元逐渐冷静下来,说道:“不是我。”
“可你知道是谁。”
区元沉默半晌,才道:“是陈夲和李润。他们二人挑人进行威逼利诱,让他们在比赛中造假。我只是顺带调整赔率而已。”
陆卷耳看向陆重行。
陆重行叹了口气,道:“陈夲是渡海峰的弟子,至于李润,是天行峰的。”
陆卷耳哼了两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成想,老鼠就藏在身边。”
扇子挥动,墨山收入扇中。区元趴在地上,没了身上的重压,却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重行,你找个由头,将情报透露给律堂。至于你……”陆卷耳摇着扇子,拍了拍手:“先滚回去,日后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陆卷耳离开树林,回到住处。
月光洒下,照的影子格外的悠长。
“事情解决了?”影子的尽头,是贺新凉的声音。
陆卷耳点点头:“都解决了。”
“那就好。”贺新凉向前走来:“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陆卷耳道:“你说得对。雁过留痕,蛇行有迹。只要行动必有迹象,只要律堂有心,都是迟早发现的事。”
陆卷耳事后才明白,贺新凉那番话的真正含义。
既是点拨,也是告诫。
可自己当时却没有听明白,反而一脚踏了进去。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律堂在追查这件事的。”
贺新凉摸摸鼻子,尴尬道:“还是跟踪你的时候,跟同样在跟踪的公羊行正巧撞见。”
“原来如此。”陆卷耳自嘲笑道:“这样说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赌盘,重行招来的那几个律堂弟子,恐怕也不全是为了钱来的。”
陆卷耳摇摇头,现在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明天就把赌盘关了。”
贺新凉却道:“倒是不用关,还要继续开下去。”
嗯?
……
内门大比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众人再度齐聚擂台下。
第二轮只剩十六人,十六进八。
“开盘了,开盘了。”一大早,擂台下便有人在叫喊,还是昨日的区元。
往来之人纷纷诧异,众多知晓赌盘存在的弟子,也没想到他们竟敢舞到明面上来。
这不是明晃晃打律堂的脸吗。
更何况,开盘的还是律堂弟子,更让人疑惑。
“本次赌盘由神都陆家倾情赞助,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原来是有陆家撑腰,怪不得如此猖狂。
“下注了,下注了。”
“第一场,万象峰白行露对翠黛峰崔宜归。谁胜谁负,买定离手。”
即便如此,大多人也不敢凑上前去。
“我来。”
贺新凉叫道,将一袋子灵币放在桌子上。
“我为万象峰一份子,自然要押白师姐赢。”
区元接过袋子,打开瞧了一眼,当即被明晃晃的灵币晃了眼。
“万象峰贺新凉,下注一千灵币。”欧元大声宣告。
一千灵币,这么大气?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忽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不好,公羊行来了。”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也惊奇于昨日慌忙逃窜的区元,今日居然不跑了。
众人心中,渐渐浮现一个猜测。
区元笑眯眯看着公羊行:“师兄也来一把?”
公羊行目光狠厉,盯着区元。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周遭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打破这种气氛。
许久,公羊行才说道:“我押白师妹胜。”
区元仍旧是笑眯眯:“那赌注呢?”
“你的命。”
公羊行说完,便径直离开。只听得区元高声叫道:“停云峰公羊行,下注区元烂命一条。”
随即他扫视一圈,看向众人:“连公羊行都下注了,尔等还不行动吗?”
众人如梦初醒,如潮水涌来。